前端有着犬齿般的突起,以便在拉扯时从敌人身上带走血肉。而剑身却像是为了劈砍而设计的,十分的平坦而宽阔。

人们虽然会感到奇怪,却怎么也无法嘲笑它。

因为它的主人是「死亡的津弥阿」。

幼年时涂鸦在上面的图案早已被鲜血洗去,只留下令人畏惧的寒光与无法消除的恶心气味。

是的,这对奇怪的剑从小便和少女待在一起了。就像是守卫着主人的忠犬,一刻也不离其身。

甚至连洗澡时,睡觉时也会带在一起。不由得让人担心起了它们的保养问题。

但在少女自己看来,就算是再怎么残酷的战场他们也一同度过了,这并不是什么能够困扰到自己的问题。

白银,在这个世界里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拥有着远超一般金属的硬度,却有着与其完全不对等的低质量。

抗腐蚀,高强度作为它的代名词,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始终如一。

这正是再适合不过的武器原材料了!

见过的人大多都会这么想,但事实并非如此。

西方有着长久的锻造银剑与制作香料的历史,运用白银的技艺早就炉火纯青。

而恰恰相反,东方人难以奈何这种神奇的金属。

因为他们低下的冶炼与锻造技术。

在他们看来,这玩意就是一匹难以驯服的劣马,派不上用场。

也不知道出自何等工匠之手,少女手中的剑正是用白银所做,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像是一件简单的艺术品一般。

虽然没有什么花哨的装饰与纹路,却并不粗糙。

作为一件武器刚刚好。

少女一直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对待它就像是朋友一般。

一直过去了五年,十年...

直到今天,这点也从未改变。

还是一模一样的剑刃,一模一样的材质。

唯一不同的只是护手上多出来的熔炉,

还有已经不再轻狂的少女。

但是,这种从未感受过的安心是从何而来呢?

这并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

久经沙场的她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新打造的剑,如同襁褓中的婴儿。

还未沾染过鲜血的锋刃,是如此的纯净而又神圣。

合上双手,闭上眼睛。

「谢谢您拯救了我这卑微的灵魂。」

她再一次对着几天前自己还一无所知的神明大人作着祷告。

「你就这点本事吗?莉薇,可真让我失望啊!」

虽然是以一敌二,不过芙雷卡表现得也太过游刃有余了。

确实,就比方说再怎么强壮的老鼠也打不过蟒蛇,再怎么拼命闪烁的星星也不可能比月亮更加明亮。

如同浪打礁石一般岿然不动,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无果后,津弥阿也不得不迎来了退潮的时刻。

拉兹法娜的支援完全派不上任何用场,看似凶猛的荆棘刚一生长出来便会被强光破坏殆尽,虽然看起来津弥阿完全占据着主动权,但又像是风摆残荷一般正苦苦的支撑着。

一旦停下了攻势,就会迎来溃败。

因此,她也只能咬着牙,继续打着这场毫无胜算的战役。

「虽然我很佩服你的这份勇气与毅力,不过看来是我赢了哦?」

的确正如芙雷卡所说,津弥阿的攻势正在慢慢瓦解,甚至到了芙雷卡能够轻松开玩笑的地步,她也毫无办法。

「不过还真是遗憾啊,明明好不容易练成了二刀流的技艺,却还是难以弥补巨大的差距,会不会感到有些不甘心呢?

要知道,博而不精就是这样的下场哦。

就和你的信仰一样,歪门邪道总是难以自圆其说,不是吗?」

芙雷卡的话语化作飞舞的刀刃,那份嘲讽与不屑不断地扎伤着津弥阿的心。

典型的心理战术。

而在这样苦苦坚持的局面下,一旦分心,总会酿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津弥阿,不要听信她的话!」

并没有故意拉低音量,芙雷卡的话一旁的拉兹法娜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能够听见,却也无能为力。大声的提醒,似乎也并无法传达给挥舞着双剑,怒火中烧的津弥阿。

「你这...」

她并不是一个轻易能够被激怒的人,但看起来这种逐渐劣化的局面和对方轻佻的言语多多少少还是对她产生了一些影响。

就在她想要出声反驳的一瞬间,自己也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但强如芙雷卡又怎会放过这难得的破绽。

再一次挥剑挡开了津弥阿的攻击后,抓住了一个极小的缝隙,芙雷卡一侧身,闪过了津弥阿匆忙下的追击,终于是欺进了风暴的中心。

那里是嘶吼的狂风重重包裹之下,最致命的弱点。

突破了剑刃构筑的围墙,剩下要做的事就简单多了。

似乎并没有想象中来的困难,大概是因为对方出乎意料的动摇吧?

本来对心理战术不抱什么希望,但尝试总是没有错的。

对于芙雷卡来说,这场既定的胜利,来的比预料中稍微早了一些。

用剑柄狠狠地砸向津弥阿的手腕,对方来不及回防的右手顿时便失去了把持的能力,曲刃剑带着还未熄灭的烈火直直的插进了舞台的地板上。

「咳啊!!!」

没有给予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芙雷卡再次挥动手中的剑,用光束在对方的左小臂上炙烤出一个窟窿,螺旋剑紧随其后,贯入其中。

难以忍受的痛感袭来,巨大的冲击将津弥阿整个人击倒在地。

一击既中,接下来就是不停的追击了。

拔出了贯穿手臂的剑刃,芙雷卡一脚踩在津弥阿还不愿松开的左手上,开始缓缓地转动脚尖。

坚硬的靴子底部还残留着沙石的碎屑,强大的力道让津弥阿的掌骨发出濒临崩溃的咔咔声。

聪明的猎手总是会在得手后落井下石,直到猎物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为止。

终于,在坚持了三四秒后,银剑还是从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掌中掉落在地,而几乎同一时刻,失去主人的双剑上燃烧的火焰也在跳动几下后放弃了挣扎,无奈的熄灭了。

就这样,在燃尽了香料,左手几乎残废的情况下,津弥阿失去了最后的抵抗手段。

狠狠地踢了一脚津弥阿的肋部,看样子是断了几根骨头后,芙雷卡便不再理睬津弥阿痛苦的呻吟,缓缓地转过身来。

「看来我是猜对了呢。」

方才满脸的杀意已经不见了踪影,声音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充满了温柔与疼爱,仿佛母亲对孩子的低语。

而那些张牙舞爪的荆棘都停在了距离她大约两臂的距离之外,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无法越过雷池一步。

看起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拉兹法娜停下了攻击。

为什么芙雷卡不用担心来自后方的袭击?

并不是因为她相信拉兹法娜不愿意伤害自己还是说看见了津弥阿的惨样想要投降这种不切实际的缘由。

其实很简单,拉兹法娜手中的香料也快要燃尽了。

比起芙雷卡和津弥阿所使用的这种杀伤力巨大的香料,或许拉兹法娜手中的「密林」香料要更加持久一些,但毕竟她是第一个拔剑的人,消耗也肯定会更多。

芙雷卡无从判断敌人的香料能燃到什么时候,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手中的「太阳」香料有几斤几两。

虽然无法透过熔炉看见香料燃烧的进度,但她能够计算剩余的耐久,并把误差精确的控制在十秒钟以内。

虽然她没有想到心理战这么快就能起作用,自己也不会放过津弥阿露出的破绽,不过这些终究是偏离了她的预测。

而现在看来,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了芙雷卡·法洛斯这边。

在「太阳」香料与「业火」香料几乎同时燃尽的时刻,拉兹法娜手中的剑也无法再生出任何的枝蔓了。

即使看起来和险胜没什么区别,不过这也都是经过芙雷卡的预测与计算,是不可改变的结局。

就和下棋博弈时一样,虽然看起来对手是最后一手才把你将死,但你永远不知道他在多少手以前就在心里默念「将军!」了。

是的,将军了。

津弥阿已经几乎失去了战斗力,自己也没有再次填装香料的机会了。

现在的处境犹如困兽之斗...

难道就要到此为止了吗?

举着剑的手已经微微有些酸疼了,但拉兹法娜还是不愿意将它放下来。

「看起来你是误会了些什么,莉薇。」

尽量摆出温和的表情,芙雷卡毫不在意的踩过丛生的荆棘,任凭那些倒刺刮破自己精美的服装,擦破了自己细腻的皮肤。

保持着笔直的路线,她来到了拉兹法娜的面前。

「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首都的话,我就放过你的同伴们。好吗?

这就算是我给你的重逢见面礼吧,别看我这样子,对于异教徒而言,已经是很大度的处理了哦。」

「那要是我不愿意呢?」

略带颤抖的声音。

看着拉兹法娜固执的表情,芙雷卡无奈的摇了摇头,不顾拉兹法娜激烈的反抗,握住了对方还握着银剑的手。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只好当着你的面把他们都给杀光,然后强行把你给带回去啦。」

用略带俏皮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

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眼神中却透出纯粹的残忍与杀意。

芙雷卡并不是开玩笑的,

这就是死神的最后通牒了。

铛!

是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

看着拉兹法娜的脸上逐渐失去神采,芙雷卡却愈发感觉到兴奋。

「太好了,莉薇!太好了!

要知道我一直都在等着你。」

无视了拉兹法娜满脸的悲伤绝望,芙雷卡将她用力的拥入怀中。

「我的英雄...」

ps:这两天有点感冒,状态也不太好,更的速度有些下滑了,请见谅。

过几天我会调整过来的,还是感谢大家的支持。

(sf那边我也有发,不过还因为有一点点擦边球被警告了,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