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了?我肚子饿了,加上有点想吃面疙瘩呢~就开始煮了起来。」

「煮……这,一大锅?」

「唉没错没错,这一大锅完全够!」

我还是不得不服段先生的想象力,以及地方美食偏好……这是个我也很熟悉的中国地方食物,只是我觉得它通常比较平淡,所以看见他煮了一大锅的褐色的汤的时候我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它的味道,事实上闻起来确实相当香,而且里面每个的个头都很纤细,想来还是相当入味的,由于是面粉制作出来的食物,所以相当不经饿,能理解他会煮这么一大锅的理由,可是这也太夸张了。

抱着我与正统的屋主同一屋檐下的感觉,我觉得今天即便是阴天,但是也很晴朗,感觉整个人都很放松,只剩下等待开饭一件事。

然而端到我跟前的一大碗早饭,里面充斥着各种东西,豆芽、鸡蛋花、肉末等等,像是一锅大杂烩乱炖。它的汤底的味道更是让人想到了胡辣汤,但是并不呛人,有点微辣反倒是非常的爽口又提升体温,我从未想过面疙瘩能做得这么好吃。

「你是怎么把面疙瘩下的这么小的?」

「喔?我是用筷子下的。」

「筷子?」这要怎么下?我的印象里不论是面疙瘩还是筷子都根本办不到啊。

「我搅的是面糊,上面端着碗倾斜流下来,然后用筷子把它赶进汤里,而且面糊里面一定要加鸡蛋,不然这么细的面疙瘩下下去煮出来连渣都不剩了。」

他做了一下倾倒的手势,并且举着一根筷子一同操作着给我演示。这个人大概很喜欢四处旅游吧我想,他可能对各地的美食都有很高的见解。

想到昨天还在为穿帮的事情而担心,今天却已经吃上了屋主做的饭这点就令人感到安心。

子期似乎也察觉到了今日份早饭的火热,但是可能并不像我这么热忱,少樊马上跟他打了个招呼。

「哟!早安啊少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他说明了“这位”是我的朋友,并且已经叨扰起了原本只有我们两人的生活,这点令子期表现得冷冰冰的,子期几乎没说一句话地坐在了位子上。

「你的份。」对方好像还是很愉悦的心情给子期上了一份早饭,并且还轻拍了他的头,子期随即作出了猫一样的拒绝被撸动作缩了一下。

被姐姐的痴汉朋友上下其手……我希望他此时此刻不是在想着这样的话。

「别……碰我啦……」真是一种微妙的感觉,我头一次听到子期傲娇一般的发言,内心有点觉得他可爱起来,像是被猫用爪子拍开一样。

虽然逐渐看起来的光景变成两位看起来都很不错的少年进行着勾肩搭背的互动,这样的场景就像在看一副构图完美的耽美图片一样,没想到有一天我的生活中能出现这样的一种美学气氛,加上太平,我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了,虽然有点同情子期的处境。

他好像已经领悟到了段先生名字的真谛,于是他说着。

「少烦我。」(与少樊两字音一致)

在段先生试图进行猫科动物般的接触之下子期作出了各种各样的抵抗行为,并且说出了刻薄的话。

更令人异样的是段少年这种与生俱来的自来熟,对待我们都好像多年的旧友一样。

虽然日常食物开销等他都会自讨腰包,但是……

「喂,我说不觉得房子里有点冷吗?我要开空调了喔!遥控器在哪里啊?」

段是一个很喜欢穿着单薄的衬衣在房子里乱转的人,冷就蹭到子期的旁边与他一起蜷在沙发里,虽然有点羡慕,但是我是唯一的女性,还比他们都大,总觉得有点不合适。

段在的期间,房间其实都要升温几度,这是一种隐形的效果,可能是我和子期的性格都不活泼的关系吧,段虽然看起来有一点不良又之前给人一种性格暴躁的感觉,但实际上非常的活泼,或许这是对熟悉起来的人才会表现出来的态度吧。

此外有一点像个罗里吧嗦的老妈子,如果我和子期都有母亲大概也会像他这样。

这些天我也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子期提到过的家人的问题,我没想过这种萍水相逢的人之间能组成这样奇特的关系,一种令人感觉久违地无所顾忌又安心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家人的感觉,虽然我们相处不到一个月。

这天的深夜也是,经历了愉快的饭后,我可能是找了个相当蹩脚的借口吧……于周二的深夜也是月末的前一天,我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老地方与伙伴碰头。

之前子期问过我关于伙伴,但是我无法将伙伴与朋友挂钩,所以我回答的也是朋友。

正如我当前不得不面对的这群人。

「哟!来得可真及时!」

「最近战况怎么样~」其中一个轻佻的女声按照惯例问着我问题。

「最近没有成果。」通常我会回答马马虎虎或者不算多也不算少,像恪守职业道德一样,从不回答具体金额。

「哎哟我听说了!交了个可爱的小男朋友,被束手束脚了吧!」

一定是那个跟踪狂男跟他们诉苦了。

「交什么外面的男朋友啊?直接跟我朋友交往不就好了?」

「你那朋友啊……」

他们开始有一嘴没一嘴的讨论了起来,磨磨蹭蹭地总算结束了各自整理了一下东西出发。

也许该说我是他们中最胆小的,我总会带一个电击棒,「也好,有个万一就电晕那人呗。」每次我掏出这个物品的时候他们也总会安心的补充一句,我们就像是口罩组织一样,口罩也是所有人必备的一样东西。

我在他们之中是最少说话的,也不愿意跟他们产生很深的交集,他们自己在做什么我也完全不过问,确实我讨厌别人骗我,但是如果是因为我问了他们太多东西的话也难免是我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让他们有了个理由编借口骗我,或许他们这些与我同一层次的人极易相处,但也总是谎话连篇又很容易做出出格的事情的,说不定内心还在某处吐槽我臭矫情,也并不是什么很像样的团伙。

在我撬锁的时候有两个已经巡视回来了,集合在我的附近,随即便听到这漆黑的夜中令人惊愕胆颤的一声问话。

「喂——在我家门前干嘛呢!」那语气之强硬令我马上想把撬锁的东西抽出来,但是却卡住了,于是我舍弃了工具,因为我知道即使留下了指纹也不能当场被人抓住,而我完全慢了一拍,我身后的团伙就像烟雾一般快速地消散而去不知所踪,然而声音离我很近,在我跑出三步之后,一个人影便从天而降地把我压倒。

我……我被抓住了吗?

「你说的晚上去找朋友就是这样吗?」伏在我身上的声音令人十分的熟悉,甚至对方哈出的白气直直地冲着我来,吹在我的脸上。我完全不能动弹,处于被抓到了的恐惧之中完全忽略了对方说的话。

男声又响起了,「你可别以为不说话就行了,睁开眼看着我啊。」

我的心脏又一次在胸口扑通扑通地吵得不行,但对方的话还是让我想要去确认一下对方的脸的,对啊我还有电击棒,但是我睁开眼的瞬间,才仿佛正式确认有一股烤红薯的味道,是段他正蹲在我身体的上方,并且右手还拿着烤红薯,他踩了踩我的手臂。

我连吃痛的声音都发不出。

「段,你起开。」

更戏剧的是……子期也拿着烤红薯的纸袋站在挡住我视线的段的后面。

今晚的月光怎么会这么亮……简直看得一清二楚!感觉绷紧的神经一下自传递出疼痛的信号,我大喘着气,这样在口罩下的我简直就要窒息了,但眼泪却不禁顺着我的眼角滑了下来。

不要——!

不要——!!

我的内心都在喊着,但是只是哽咽了几声。

「起来,我们回去吧。」

段一条腿从我身上挪开,并向我伸出了一只手,子期已经背对着我们俩了,「回去吧。」段拉起我继续这样说着,并拍拍我的肩膀。

在我抓住段的手的瞬间,他的力气之大让我一下子震惊,就好像我马上突然昏迷过去他也能把我抱着带回去一样,那只手非常的温暖,又让人感觉羞于去握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