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報告
微微晨光。
運作中的咖啡機吐出的是人類汽油。
在一間凌亂的辦公室內。
一名紅髮有些散亂的白大褂少女正坐在主辦公位上接待來自門口同為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在僅有晨光的昏暗辦公室內兩人簡直就像是在密謀甚麼詭計一樣。
然而兩人的身高與年齡差距卻宛如像是父親一早前往辦公室抓回扮家家酒的女兒一般的戲碼。
「上野博士。」
男子開口了。
「這是您要的全身檢查報告。」
「原檔我也照您的要求全部刪除了。」
「拿來。」
（謝謝）
坐在皮椅上的少女眼前的文件堆積如山。
筆記本電腦與咖啡杯還有電線甚麼的有些過於凌亂。
總覺得立場好像有些顛倒？
「目前檢測有幾個異常數值。」
「依照您的要求，我們特別調查了是否有任何”詭異”的地方…」
「白血球含量過高、脂肪幹細胞與皮膚下幹細胞有點多、胺基酸過高…等等。」
「不過這些都還好。」
身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自顧自的在一旁的咖啡機泡起了咖啡。
一邊描述著調查中的情報。
眼神有些黑眼圈、臉上些許鬍渣的中年男子撥了撥凌亂的油頭髮看似有些疲累。
「以一般感染性疾病來說，並沒有太多詭異的點。」
「我還看過比這更光怪陸離的數據。」
「嗯。」
（好的）
「接下來是詭異的部分了。」
「我們用不同的儀器做了一些檢測。」
「同時包含核磁共振、多重光譜掃描、以及特別的儀器推算。」
「有些令我們不得不在意的事情。」
男子指了指攤在桌上的報告，其中的幾個數字。
「哦？」
「一開始我們以為只是單純的機器誤差。」
「直到換了三種測量方式之後。」
「目前可以確認。」
「依照量子電腦對於骨密度、肌肉分布、脂肪、體液、組織等等，是否有腫瘤。」
「抽血檢測。」
「反覆調整，對照組實驗後。」
「似乎…」
「體重上有些微的估算錯誤…」
「…」
令人有些驚愕的是男子口中的最終情報似乎聽起來並非十分重要…
然而…
「有些令人難以置信。」
「或許是該整備一下設備確認異常了…」
「啪！」
少女似乎在桌上一拍。
「多少？」
「啊？」
「我說誤差大約多少！？」
「大概四到十五公克左右。」
「這個數字以目前的精密機械來說可以說是十分嚴重的誤差。」
「甚至已經可以說是完全錯誤的程度了。」
「挺能幹的啊 ，羅素！」
「哈…謝謝誇獎…」
面對年齡與體型都遠小於自己的少女誇獎。
男子的眼角有些苦笑。
「還沒結束呢…」
「除去這些之外就是一眼就能發現的異常狀況…」
「體表部分區域不自然發熱、細胞分裂再生速度已經接近癌症腫瘤等等…」
「雖然臨床上有類似的案例，但是目前沒有一個歷史病例跟他一樣還活蹦亂跳的…」
「這傢伙到底是你從哪裡搞來的啊…」
「我也想知道啊！」
男子顯然不小心踩到了某顆地雷…
「自從APS開始進入試驗階段之後，他就一直跳出來攪局！」
「又是失蹤、又是回來，這還帶來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數據！」
「失蹤就失蹤去吧！乾脆永遠不要回來！」
「現在連APS的錯誤日誌（ERROR LOG）都塞爆了！」
「總指揮還讓我來背鍋！」
「…」
男子默默的看著不斷抱怨的少女。
事不關己的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個信封…
然而這兩封信件也成為壓垮少女的最後一根稻草…
「對了…這是剛剛在門口信箱看見的，順手幫你拿進來了…」
「沒放在報告裡面，差點忘了。」
「給我拿來！」
少女一把搶過了信件，讀了起來…
「這是什…詐領…保…險…存證信！！」
「人…人權協會…投訴信…」
「啊啊啊！我要發瘋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我想回去做實驗！我想回去做實驗！」
「為什麼我要在這裡處理這些破爛事！」
「明明就不是我的問題！為什麼通通都變成我的問題！」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嗚嗚嗚…」
「…」
就這麼無理取鬧了五分鐘之後…
男子就這麼默默的靠在沙發背上等著少女平復自己的情緒。
少女就這樣默默地瞪著靠在沙發背上喝咖啡的醫師。
「請您別這樣瞪著我…我是無辜的啊…」
「盯～」
「哀…您也是挺辛苦的啊…」
「呸！彼此彼此。」
「你現在也被拉進來了！」
看著在一旁說風涼話的男子，上野試圖刺激到。
「啊啊，不會不會。多虧了這個案子，總算是被調離了急診部門，可以說是最近更輕鬆了一些了呢！」
然而男子一邊像是故意一樣的說著挑釁的話一邊朝門口慢慢地移動著。
看來他想逃跑。
不願意在這邊當受氣桶。
也不願意再被牽扯更多…
「可惡！羅素！給我滾回來！」
「我事情還沒交代完！」
「你這個懦夫！」
聽著門內的鬼叫聲男子似乎已經逃到了門外。
「我去抽根菸，您稍微冷靜一下…」
「另外那位少年兵目前已經清醒了。」
「而且昨晚似乎有以些鬧騰，看來你還有事情得忙呢…」
門外又傳來了那個帶來麻煩的討人厭的聲音。
似乎又有更多頭大的問題等著自己去處理…
「滾！」
開始煩躁到說話有些前後矛盾了…
無奈的趴倒在了桌上。
「可惡…」
心情雖然煩躁到快要爆炸了。
但是規劃還是不能停止。
無奈的就這麼趴著開始工作了。
現在必須要處理的事情堆積如山。
如果再不動工恐怕幾項專案就要開天窗了…
「叮咚！～」
「嗯？」
隨著筆記本電腦傳來的提示聲響。
打開了電子信箱查看到。
「哀…」
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雖然麻煩的事一件又一件的蜂擁而上。
但是終究還是有幾件好事…
看著撥款下來的研究金費，有些超乎預期。
一邊感嘆著雖然金額高漲，但無奈責任更繁重。
一邊思考著待會探病似乎要帶些慰問品…
這麼說來，那名給自己帶來無盡麻煩的少年似乎是自己的下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