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不会是…

这样吧…

我试着偷偷的触碰那个区域,颅内的神经一点就通。在多次反射碰撞之后,内心与大脑出奇的一直得出一个触感上的认知,即整件事可能是因我而起的“错觉”。

难不成,国王军的人早就在这里面埋伏了?等我到现场背了个女人出来,前脚刚走就被那死胖子发现了?然后事发现在,国家军警觉并开始搜山。

随后大规模的军事武装人员,分班组一个批次一个批次的出动,一下子刺激到了这些潜伏在山林中的保王派。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标枪导弹闪亮登场射出,华丽的摧毁了他们的步兵战车。

如果事情是这样,若不是有特殊的军事诉求,这些偷袭者肯定不是什么精锐部队。至少他们的指挥官不是什么上过军校的大国手。

要是这场战斗的由来引发的正是如此,那我算不算一个突如其来的导火索呢?

“那么,会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导致这场伏击战提前发生呢?”

我实在是没想到国王军的人会这么快部署到这四周,难道不是应该在车队开到的前一天或前几个小时才开始的吗?

“如果有可能,我更愿意相信是你,但是让你吓着了。事实上你以为是你,但是实际并不是。”

“这···怎么说?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不成?”

“如果我说我们都被骗了你会不会感到吃惊。”魂疑闵在对面可能是想了一会,也可能是在赶路,半晌都没有接着下来。这一阶段,刚刚行军至山顶的国家军已经到达了那片废地附近,正对着那些余烬焦灼的区域疯狂扫射。

一时之间,那地方宛若火山汤海之势。我有种感觉魂疑闵可能就在那附近。

“吓!看来我这次的行动报告应该会有不少东西写了,刚刚遇到点小问题。”

“所以你现在该说说,我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被骗了吗?”

“应该说是请报上被骗了。”

“这位先生,你能具体点吗?你这句话就跟没说是一样。”

“我这不是正要说着吗?还没说完,耐心点。所以你接下来能不能不要插嘴了?”

“那好吧。”

在我做好同样如同废话般的保证之后,接下来,他开始了他那标准的开场。

先是轻声咳嗽,恩,这和很多人开场一样,然后道:“这应该是心理上的一种欺骗,想想看,什么条件促使他们走这条路?又是什么样的条件下国王军知道了这个消息?很显然这里面有间谍,这条路虽然不起眼但是在地图上与真正的大本营相差甚远。况且这可是能够对这场战争起决胜性的大杀器啊。打了这么多年了,是我的话肯定会让这东西安安全全,保密工作做的密不透风之后才敢进行运输。虽说世上没有最安全的系统,除非你没联网,你也看到了这样的烫手山芋为何只交给雇佣兵去做?而不是出动全部精锐一举消灭呢?”

“是有点奇怪,但是···额,没错,你继续。”

他说的有些道理,这我不得不认同,可疑点其实在一开始我有所察觉但是完全因为导师的出现给混淆带偏了。

“其实事情到了这里还能牵扯出更多的事情,用我的话说就是这里面不但出了间谍,而且高层当中也有互相博弈的影子。至于我说的是哪一方,就不必具体了吧?”话音另一头,充斥着武器擦拭调整,校准检查的声音。来来回回还有不少额外小噪音,随着那些局外人的话灌入耳朵,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由心头而生。

“保王党,民主派,还有东陆三方都有···是吗?”

“知道就好了,眼下让我们解决这一步吧。算算看,其实一开始车队就已经出发了,现在可能都到达目的地了。虽然已经晚了,但是还不算太晚,因为这东西算是打成零件分批运输的。”

“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理由呢?”

“理由?这还真是个好问题。现在猜猜我在那?”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肯定是和那些偷袭者呆在一起。

“你一定在观察这边的,对吧?结合这点来看,你应该能推断出我跟谁在一块。他们都评价你的优点是善于观察。”

“那他们跟你说过我的缺点吗?”

可能他会想让我追问到底是谁在背后评价我的,可我偏不问。

“结果显而易见了,就像你刚刚做的那一切。算了,我们赶快把这摊子解决吧。我已经成功的跟雇佣兵搭上线了,情况还不算太糟,可能前面的山林里有一名骑士团成员正率领部下埋伏着呢。刚刚那辆车应该会被堵截。”

“该死的。你说堵截?可我明明接到的任务是···”

“毁掉,对吧?”

“不管是谁,国家军也好,国王军也罢。这种武器系统绝对不能落入西域某一国手中,这对东陆各个国家都是个威胁。”

“你瞧,你又是这样。还记得我们之前谈论的吗?这东西可能就是东陆里面某一个国家投放在西域的。”

“就像计划书一样,我懂。魂疑闵,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好了!女孩,别唧唧歪歪了。我知道什么不重要,专心在任务上面就可以了,到现在为止我还害你了吗?你相信我,既然战斗已经提前开始了,那按照新的步调走就会有新的结局,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上的,现在,交给你个新的任务看到那座大桥了吗?”

我虽满腔怒火中携一肚怨言,却也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用实际行动去做了。只是看了一眼,就发现那地方的现状与刚来的时候有所不同。

“怎么?要我去炸桥?”

那地方我看了一眼,要说不同又有些相同。得仔细看,得用心去看。

铁桥尽头堆满了许多防汛用的沙袋,起先以为是用来做为墙壁,让附近掩体更加厚实。

现在打起来之后再来看,少了很多沙袋,又添置了些军火。瞅那布局,看那架势,远远望去还有那漏出来的前后摆动的枪头,推测,来来往往亦是一些兵丁在来回走动。

在这个位置上看桥,说实话有点远,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调转频道似乎也没能入侵到该地。

“恭喜你答对了,你的任务就是炸桥。”

“什么?你疯了?就我一个人!你为什么不让那些雇佣兵去炸去?我又没有炸药。”

“这个问题问的好,事实···咳咳。”他心虚的轻咳两声,“准确的说,我也是这些雇佣兵的一员。就算我是格里芬·埃德蒙本人,我也不指望这些咸鱼能有什么用?”

“所以说,今天所谓的侦查不过是陪你来这潜伏观察的幌子?对吗?”

“事情又不是你想的那么糟糕啊。再说你都来了,不也是有一定收获的吗?”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还有你背后的那些人,真该死。我原以为我再也不会被幕后力量给推着走了,这是因为我已经有自主的远见,这次偏偏又想来安排我,唯独这次!你们!休想!”

“喂!等等你听我说完···我是因为你把那个女人背出来所以才···出此下策···我真的不能在离开位···置···了·······沙沙···”

来了来了,这种事情又一次来临了。那种好似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却又在关键时刻发现自己其实不过是被蒙在鼓里,之前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被隐藏在暗影中的阴暗力量所强制性推着走。

起初我怀疑是导师在背后,现在,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这些幕后人不断操纵不断边缘化我不只是同一人了。

我关闭了耳麦,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风气。诺登哈亚的奇观师不仅高深莫测的隐藏在了无人知晓的境界之中,世间宿怨,飞星节气,山海峦头,这些东西均不能影响它的能力,生活在这片地域的芸芸众生又何尝不是在它所塑造的极端世界之中各司其主,角斗天下吗?

我掏出EDG包内的笔记本,仔细的写下了这一段话后急忙合上本子。

第三次交火现在正在开始。

在仓库周围铁丝网附近,有人偷偷摸了过去,不巧的是正好被仓库二层的警戒发现。那地方现在拉响了警报,有人在跑有人还在笑,多数的还是火力压制的声音。

那些游兵散勇见状况不妙,气氛的对着那层楼的玻璃窗连着倾斜了一个弹匣后转身掷出一些烟雾弹,把那块地方搞的乌烟瘴气。这次偷袭,至少交代了几条命在那。

很快的功夫,在隧道山头上的士兵就跑回来九个人守卫仓库,愤怒的大兵对着偷袭者的尸体一顿猛刺,无情践踏了十几分钟。看得出来他们确实是很愤怒,但他们没有一个站出来领着队伍往烟雾中跑去,原因显而易见就是容易被射杀。

这算是一个聪明陷阱,赌的就是一个耐性。当然,如果此人怕死那就是另一说了。

现在是凌晨两点,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银月之下,那点仅存的光亮被乌云所大面积遮盖,这些人在黑夜里打的难分难解,时而从山上闪出枪口火光,忽而在草丛下飞出几颗带着颜色的光弹。

看似是几搓,实际上是打了不下十几颗,这在军事上方便士兵知道自己的弹药射向何方?

国家军的伤亡在这场战斗出现的问题是显而易见的,难以招架的偷袭与邋遢的反攻就我所看到的一切。

失去步战车的情况之下,他们的扫荡式进攻显得十分疲软。几乎是每十分钟就会有一个人倒下,可能是他们的人,也有可能是这些效忠国王的雇佣兵。

既然魂疑闵已经自爆并承认,那么格里芬•埃德蒙的部下就有可能隐藏在森林的各个角落。

“我猜那些女孩可能有救了。”我俯下身子低声的在芙蕾雅耳边讲道。

“是因为那些打枪的吗?”

“嗯。”我点点头,可是我忘了她看不到我的举动,就只能借助手去抚摸她的头发。

“但是我不这么想。”

“那你在想什么?”

“很多很多事情。”芙蕾雅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我见状拿出水壶放在了她的嘴边。

“不谢谢。”她拒绝了我的好意,“我还是要说下去,她们可能会在你的朋友赶到之前就被处决。”

“也许现在就已经被处决了。”我收回水壶严肃起来。

这时候,桥头的人已经展露他们的身躯了。国家军还埋伏着一手呢。至少有三十个人从那个位置上半弓着身子跑出,手里提着枪,和一些不知是设备仪器还是雷管炸药什么的东西。

这些人的出现的目的可能是要去支援仓库里的人,因为他们是向着那个方向去的。

人手抽调,这是个不错的好机会。给我炸桥算是提供了一个机会,我能清晰的看到那个位置除了机枪火力点以外,已不足一个班。

我认为那屋子里实际上已经是没有多少守卫了,桥的另一面和隧道迟迟不见援兵,这怕是要做最后一战的决定了。

“所以我们要撤退吗?”芙蕾雅问。

“不,再等等。我想看看到底最终会发生什么。”早在魂疑闵说完那些事的时候想我就已经有打退堂鼓的算盘,我这样说其实还是想看热闹,只因为我从望远镜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带了几个人偷偷的向桥边摸过。

这正好是和那些离开桥头的士兵,呈现出一个截然相反的景象。

双方可能都没看到对方的存在,而我在这个山坡上却看的清清楚楚。

在针叶林的掩盖之下,我被保护的很好,且还能将整盘棋,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那个熟悉的人是谁呢?你要说许久不见得朋友,那是不大可能,不是魂疑闵也不是那个东陆女孩,更不是导师。

我想这时候叫她,格里芬•黛富妮最为合适。况且…她应该叫这个名字…可能…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桥的存在对于国王军接下来的拦截行动十分重要,也许是他们改变了原有计划,在这地方大闹一场后,炸毁桥梁做出这里已经失守的现象,促使国家军的人不得不另寻道路运送最后一批零件, 可能那个时候他们恰巧就掉入了这些兵匪的另一陷阱?

在我用激烈言辞与静默频道的方式拒绝魂疑闵之后,也就十几分钟的功夫,他们很快就找了新的队伍,开始打那桥的主意。

这可能是因为真的没有合适的人选,才出此下策吧?既然黛富妮已经出现在我的夜视望远镜下,那埃德蒙本人也肯定亲临这场战斗当中,只不过我现在还没能在当前的视角之下看到他的所在之处。

“轰隆隆~”, “轰隆隆~”

“唰唰唰~”,“唰唰唰~”

雇佣兵又一次升起照明弹,一排排烟幕也随之而来,像气体农药一样遮盖了整座东部丘陵与仓库外围。

这些人即将对仓库继续发动一次有目的性的佯攻冲锋,霎时间有几个点位一下子火光冲天,乒乒乓乓噼里啪啦,又有一会子紧密的弹射出几颗榴弹,炸向山坡上的国家军。

哪片烟雾里充斥着死亡的味道,恍惚之间,还总能听到有人隐约的惨叫与厮杀中的咆哮。枪声,喊杀声,疼痛的祈求与掌握生死的快感尖叫此起彼伏。

就是这样,不管怎么闹腾,就是没有身体隐约从烟雾里漏出来。那一旁打的不可开交,这一边格里芬·黛富妮已经领着几个敢死队员,手里拿着冲锋枪快速地沿着公路边泥沟深处接近桥头的那些防汛沙袋堆。

怪不得这边的支援跑出去大半队,那地方除了一挺重机枪就只剩下一个班的步兵。对她们的威胁程度,一下子削弱了大半。

“真是一只猫,鬼精鬼精的小猫,就是不知道你能有多精。”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内心深处掀起一阵波澜。

虽没身临其境的加入到队伍当中,却也对她们即将要展开的攻势满怀期待。因为此时此刻的她,正绕在重机枪手的侧翼,举着枪瞄准他。

开始,黛芙妮还未能掌握匍匐侧身射击的把握,还有一小段时间开始犹豫,等到其他队员匍匐前进已经越过她很长一段距离的时候,她才开始举枪,射击。

击毙目标完成目的。

可能因为射击口位于众多防汛沙袋的正中央,射手因视野坠角度问题,只能看到一部分角度,从而忽略了要爬出沙袋阵地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异端的水沟。

机枪手的死亡给了敢死队很好的下手时机。

他们两人分开越出,迅速的像老鼠一样穿梭在沙袋和壕沟之间。其中一人踢开已经被打死的射手尸体,旋即脚踩踏板双手架好位置,转动枪口对着其余敌兵一通扫射。

火蛇在那一刻弹出不止一条,对着毫无防备的兵士飞去,一瞬间烟尘四起,有几个人应声到底,接着,又有更多的人扑了下去。

他妈的,这些人是傻子吧?

我现在真的怀疑国家军的战斗能力,居然疏忽大意到这种程度。

九个人的火力小组就这么被三个隐匿者给端掉了?

每人手里少说沾了三条命的血。

这里的突袭已经结束了,仓库附近的烟雾也开始渐渐散去,重新恢复了茂密森林的生机。我抬起腕表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一艘小型货船正从东侧的河面缓缓驶过,它的体积大小刚好同河流宽度相同,上面并没有像同类型船只一样摆满货物。

而是在一些船只侧翼以及前后挂载了许许多多的机枪。仅此而已,画面到了这里我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