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这个城市本来的面貌,那是由罪恶与恶意构筑的夜晚。
人们用毒品、酒精与无爱的性毁灭自己,却还在还害怕着自己被那些不值一提的疾病缠上。
但我不一样,
我是恶意的承包人,受到病人的委托,前来治愈这座城市的疾病。
可不是来救这些老鼠与蟑螂的。
我的敌人是些更加可怕的家伙。
/lord.2
/story.2nd
从漱口杯中拿起已经开始掉毛的牙刷,用力的将最后一点牙膏挤出牙膏皮。打开水龙头放出一点不多,刚好两口水的量,安徒生将牙齿内外仔仔细细的清理了两遍。
换作平时的话,出于对异物填满口腔的排斥,她是不会这样认真对付漱口这些事的,
但今天是个例外。
所以尽管有些恶心,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了。
反复哈气确认自己口腔里没有异味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将发硬的干毛巾重新放进水里让它重新变得柔软,安徒生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脸颊,恨不得把眼角的泪痣也一并抹去。
真是一点也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萌点...
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她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没错,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得要好好准备才行!
少女这样告诉自己。
在堆满书籍与垃圾的地板上艰难的挪动着步子,她终于来到了冰箱前,取出一支压缩饼干,匆匆的剥开外包装后便急不可耐的扔进嘴里。
然后把塑料包装纸随意的丢在了地上。
嚼嚼...嚼嚼...
对了,还应该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才行。
这么想着,安徒生再次迈着像是芭蕾舞演员才会使用的步伐在满地的杂物间辗转,来到了衣柜前。
拿出了一件又一件穿过却还没清洗的衣服丢在地上,大约两分钟后,她终于从柜子的最深处掏出了一条折叠的整整齐齐的裤子与一件还没弄脏的衬衫。
不过周围已经堆满了皱巴巴的各色衣物。
“得救了,得救了...”
最后大力的咀嚼了两下后,她勉强把嘴里干巴巴的饼干碎片咽下了肚子,迫不及待的脱掉身上穿得已经开始发黄的睡衣,换上了方才找到的衣服。
拿上钱包与钥匙,哼着轻松的小曲,她蹦蹦跳跳的来到门口,将昨晚没有喝完的半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这就算是早饭了?
这就算是早饭了。
“好险,这个差点忘了!”
拿起鞋柜上折叠起来的褐色传单,她再次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确保自己没有看错后将它郑重其事的收进了裤兜里。
伴随着金属制的门把手转动着发出“吱呀”的声音,外界清新的空气一下子涌入了这个沉闷的房间。安徒生深吸一口气,倍感舒畅的轻轻呻吟。
这间小小的屋子里,除了卫生间、厨房还有她用来睡眠的半张床以外,每一处都堆积着大量的书籍与生活垃圾。布满灰尘的窗帘紧拉着,只有少许阳光能够1从下面与窗帘间的空隙与印花投进屋子里。
但看样子她本人并没有把这样糜烂的生活习惯当回事...
坦白来说,是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事...
父母早早地离开了人世,在这之后担起抚养她重担的姐姐也在某一天奇怪的自杀了。
养育孩子的接力棒交到了素未谋面祖父的手里,而可亲可爱的祖父也在不久之前离世了。
留给她的只有这间小小的公寓与远方的叔叔汇来的一笔笔未曾动用的生活费。
她很喜欢自己的家庭,可上帝似乎不这么想。
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吗?
见证了家人的接连离世,难免会生出这样的思考。
但在此之前,还得活着才行...
这也是她今天离家的目的。
再一次环视自己小小的家,安徒生穿上鞋,将散发着腐败气味的空气关进了房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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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拉罕默事务所
招募一名助手,有工作经验者优先,待遇面议。
在传单的最下方,还用马克笔画了一个简陋的笑脸,眼睛里写着“我需要你”一行小字。
看得出来写字的人相当认真,字迹也算不上难看。
只是作为招募传单而言,这也有些太过于简陋了。
不得不说,这玩意的可信度并不见得有多高,指不定只是个小孩子的恶作剧。
没有联系方式,也没有业务简介,只有一行用手写的小字作为唯一的线索。
地址:老鞋匠街47号
虽然只是从电线杆上随意扯下的传单,但安徒生还是觉得有一试的价值。
也不知她是哪来的自信...
传单上的地方并不难找,安徒生所住的公寓以外两个街区就是老鞋匠街所在的旧城区,步行也花不了半个小时。
老城区里几乎都是没赶上革新与重建的老房子,随便挑一栋出来都有三四十年历史了。
而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这片偌大的地盘迟迟的没有被拆除。
而乘此便利,也形成了这座城市的新兴产业。
因为房租便宜,很多黑商贩与私人事务所都会选择在这里开门营业。
事务所大概传单上这个也是其中之一吧。
绝大多数的居民也都搬出去了,想必干见不得人的活也会方便许多。
总而言之,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就是了。
路上的行人少得可怜,一路走来,安徒生也就只看见了一个老人坐在报刊亭内打着瞌睡。
颇有种死城的味道。
但也正因为这样,虽然已经没有环卫工人打扫,无人的街道也不会显得太过脏乱。
只是无论是路牌还是门牌上,大多都布满了灰尘与蛛网,这让她费了好些功夫才找到老鞋匠街的所在。
“43、44、45...”
小声的数着数,安徒生一路向前走着,路过一间又一间紧锁的大门,终于来到了此次行程的终点,一栋三层老楼的门口。
老鞋匠街47号。
外墙的瓷砖大多都已经剥落,楼梯旁的护栏也已经锈迹斑斑,仿佛一碰就碎,看样子已经完全失去了它们原有的功能。
安徒生也尝试着在楼下呼喊,但回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音与外面呼呼的风声。
这上面到底有什么?
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像是一股电流传遍全身,让人感到极度的不适。
但既然都走到这里了,也这么灰溜溜的跑回去就太狼狈了。
没办法,只能先看看再说了。
打定主意后,安徒生简单的做了两次深呼吸,便踩上了布满碎石片的楼梯。
小心翼翼的爬到了二楼,她发现通往三楼的楼梯已经被锈迹斑斑的铁网封住了,虽然挂在上面的大锁看起来似乎有些年头了,不过就凭她自己的话,想要破坏还是不太可能。
那么选择就只剩下了二楼仅有的两个房间了。
一边的门上同样锈迹斑斑,门把手上都布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访问过了,应该不是这里。
感觉铁锈已经成了这片街区的一张名片,无论是哪里总能见到它的身影。
既然这样的话...
安徒生把目光转向了对面,也就是这栋楼里唯一一个可能是事务所的屋子。
虽然这扇铁门也十分老旧,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是有人在使用的,上面用红色的油漆刷上了几个大字,不过大部分都已经脱落,看不出原本写了什么。
到这里为止,愈发的像是恐怖电影里的情节了?
这不禁让她回忆起了昨晚那个诡异的梦。
安徒生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再三犹豫之下,还是叩响了大门。
咚!
咚!
咚!
敲门的声音在这个密封的安静小楼中迅速地飘荡开来,回音在墙壁间不停地碰撞着,经久不散。
隐隐的,她听见了门的那边传来了响声,像是有什么人答应了一声,随后便是扭动门把手的声音。
门的那边到底有什么?
黑帮交易?
贩毒团伙?
抛尸现场?
再怎么说,这也有些过于荒谬了。
再想跑,恐怕也有些迟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