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C0393 04 10 5:00

一转眼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希望号停泊在了合众国位于深山中的科研基地。合众国履行了当初的谈判协议,为希望号而净空了一片区域,这片区域不仅仅是以希望号为中心半径一百公里内地面无驻军,就连行星轨道的卫星都避开了这个区域。

在舰桥值班的维勒安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到了换班时间,于是打开了数据库开始寻找一些关于陆军的战术资料。与此同时巴尼睡眼惺忪地走进来了,摇摇晃晃地坐在了自己大副的位置上,巴尼先晃晃头清醒了一下之后对维勒安说道:“值班人员更换。”

“明白。”维勒安简短地回答了巴尼之后依旧在看着资料并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他将自己值班期间的监控数据和战舰控制权转给了巴尼之后继续看着陆军战术资料。

看着维勒安值班期间的数据,接到了指挥权之后巴尼问道维勒安:“不去休息吗?”

“我打算看看陆军战术资料。”

“也好,这样你也能在关键时刻指挥地面部队。”

“帝国陆军的这套装甲战斗服怎么和我们泰坦自由行星同盟得这么相似呢?”维勒安无意间自言自语起来,帝国的装甲战斗服和泰坦自由行星同盟的装甲战斗服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头盔上的国徽不同而已。

“当然了,整个银河中装甲掷弹兵最精锐的国家就是帝国和泰坦自由行星同盟,而且装备联合研发统一制式的,这件事你竟然不知道?”

“这么强大的装甲战斗服还是无法保护士兵免于死亡的。”维勒安感叹了一声,巴尼听到他的感叹对他说道:“战斗装甲也只是最大程度保护士兵可能的中弹位置罢了,没有绝对防御这个概念。”

“是啊,之前的战斗好多士兵都是被机器人击穿没有装甲保护的位置,失血过多而死的。”

“血库和替代液都在战斗中损失掉了,食品也是个问题。”巴尼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希望号的陆战队现在部署在基地各处你觉得是不是过于分散了?”

“嗯,我也觉得该收缩一下。”

“那好,我这就叫米拉改变部署。”说着,巴尼就开始给米拉发出指令。

维勒安问道巴尼:“你觉得我们离开的时候会不会动武?”

“肯定,我保证将会是一场一边倒的大屠杀。”

“为什么?”

“我们的舰炮是可以在九十万公里外击沉敌舰的粒子光束炮,他们的舰炮是只有不到两百公里有效射程的火炮。之前他们导航我们的时候你也应该知道,对方雷达根本不显示我们的战舰,若不是我们主动配合,他们在进入大气层的时候根本识别不到我们。只要我们不放敌人进战舰,我们警戒好,敌人根本无法靠近我们。”

“是啊……”维勒安陷入了不安之中,难道不用战斗来结束这段经历不行吗?为何一定要相互伤害?维勒安已经对合众国的制度产生了深深地质疑,但是质疑不代表这是他战斗的理由,希望号本可以随时离开的,但维勒安却做出了决定帮助合众国。虽然这是他避免战斗的方式,可合众国不会让希望号离开的。给一部分技术就离开的想法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巴尼知道维勒安在纠结什么,于是对他说道:“战斗的理由并不需要,军人对敌人进行打击从不需要理由。只是听从命令就好了。”

“我明白,但为什么总是要用战争来解决一切呢?”维勒安无奈地叹息着。

巴尼劝道:“不要思考这样的事情了,权贵们为了既得利益当然会毫不犹豫发动战争。”

“战争.......”维勒安还是觉得不该用战争来解决一切,毕竟战争只是政治的手段之一。

巴尼笑了笑对他说道:“别想这些了,我们专心完成任务就好,也许这一次的任务可以阻止一场战争呢?你这么想不就心情好多了?”

“是啊。”维勒安这么一想轻松了许多,他突然想起了文森特,于是问道巴尼:“文森特和他的科研组还好吧?”

“应该还好吧。”

与此同时文森特正带着他的科研组给合众国的技术人员进行相关技术的讲解课程,可是文森特的授课并不顺利。

这些科研人员心不在焉的态度着实令文森特与他的科研组恼火不已,他们简直就像一群放羊班的学生,竟然还有醉醺醺地坐在那里摇头晃脑。文森特无法理解这群人何以如此没有身为国家科研人员的自觉,但这些人不是没有自觉,而是摆明了要和他对抗。

“这个能量力场反应的计算公式........”文森特正要用电子笔在全息投影讲台上写下公式的时候一名合众国的科研人员不耐烦地说道:“很无聊啊,把技术资料交出来就可以了,我们不需要你在这里给我们讲!外来者!”

文森特看着这名军衔是上校的科研人员没说什么,因为在他的国家,上级是绝对不能违抗的,哪怕上级要你吃五谷轮回之物那也是合理合法的,甚至会有军官用这种方式对下属进行服从性测试。至于违抗的人,轻则会被用舰队精神注入棒痛打一顿,重则会被上级用各种手段折磨死。本想这样就过去了,可谁知另一名军官指着给怎森特做助手的科研组队员说道:“让劣等人种给我们上课简直就是耻辱。”

文森特凝眉看着说出这话的军官心中不免有些难受,眼前的这个称呼自己他部下为劣等人种的竟然是个漂亮的女人。

合众国的技术军官们掀起了一片讪笑,他们指着那个黑皮肤的科研人员说道:“不是说黑皮肤的人都是原始人吗?原始人不穿衣服吧?原始人穿衣服真是可笑啊!”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劣等人种啊!不是说他们早就灭亡了吗?对了,我们听说文森特少校你是某个野蛮民族的后裔啊!”

“哈哈哈。”

砰!突如其来的声响让这些讪笑中的科研人员顿时收住了声音,他们战战兢兢地看着用愤怒的目光瞪着他们的人——佛伦斯

佛伦斯穿着黑色军装,带着有党徽的红色袖标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走到讲台前瞪着这些科研人员呵斥道:“谁告诉你们总统阁下的进化优胜论是以肤色衡量的?你们这是在赤裸裸地背叛总统阁下的主张。”

听到佛伦斯的呵斥,带头嘲讽的上校等人吓得魂不附体了一般,合众国护卫军的地位远远高于国防军,这些国防军编制的科研人员即便是将军在合众国护卫军的中校面前一样是没地位的。更何况他们只是一群上校和少校罢了。

“对……对……对不起!中校阁下!”说着上校带着他的科研人员起立并笔直地向前伸出右手高喊:“合众国万岁!总统万岁!”

文森特看到这个动作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感觉,文森特见到了这一幕,他心中的愤怒无法控制地表现了出来,他快速的收拾好资料对佛伦斯中校说道:“中校,看来你们的诸位长官心情不是很好,我可以先离开一下吗?希望他们能好好休息。”

佛伦斯叹了口气将“好吧”说出口的同时文森特已经带着他的助手走了。

佛伦斯瞪着这些科研人员斥责道:“总统阁下的命令:一个月之内完成希望号交给我们的技术资料整理。否则你们全部都给我去我脚下的‘布痕瓦尔德’听到了没有!”

听到‘布痕瓦尔德’这些科研人员吓得个个脸色惨白,他们魂飞魄散了一般都变了音,含糊地回答:“总统万岁。”

“恶心。”佛伦斯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之后,转身走出了这间临时的教室。他追上了文森特向他道歉:“对于我军科研人员的无礼我向您道歉,少校。”

“中校没必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文森特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脚步。这明显是不接受佛伦斯的道歉,但佛伦斯继续说道:“请不要误会,我们不是鼓吹种族优越理论的.........”

突然,文森特停下了脚步,他凝视着佛伦斯说道:“但是人的优劣理论也是错误的。”

佛伦斯听后摇摇头说道:“不,少校,人的基因决定了他人生的成功与否。”

“基因鉴定技术你知道吗?”

“证明基因优劣吗?”

文森特皱着眉头解释道:“鉴定你适合做什么,给你做出最合适的人生规划。一些国家在执行的一项政策,你可以自由选择你的人生道路,但是政府必须告诉你适合去做什么,当你自己选择的道路不成功的时候,你可以求助于政府,政府会让你去做你适合的工作。因此对于外面执行这个政策的国家来讲,失业人口和垃圾人口都是不被认可的名词。所以请不要说人天生就有优劣性。”

佛伦斯听后看着文森特眨眨眼笑了,他对文森特说道:“少校,你真的很有意思,不介意的话去喝一杯如何?”

“抱歉,我已经接近三十个小时没有休息了,我需要休息。”

佛伦斯听到文森特的回应之后并不认为文森特是故意拒绝他,因为文森特确实已经很久没休息了,况且现在是早上五点,还没到喝酒的时候呢。

目送文森特和他的助手离开之后,佛伦斯开始思考起自己的国家了。这么一个腐败的国家到底希望在哪里呢?是自下而上推翻一切还是从上层建筑去改变一切?佛伦斯陷入了纠结之中,母亲能否改变这个国家?能否拯救这个国家?他陷入了无尽的对未知的前方漫漫长路的恐惧之中。

人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总是怀有恐惧和期待的,两者总是相辅相成同时存在的。对未来,恐惧会让人谨慎地一步步前行也会让人畏惧不前。期待使人大胆前行也会让人掉进前方的陷阱之中。

与此同时在幽灵之城的要塞一点五光年外,伊万诺夫娜正在指挥一场搜救任务。伊万诺夫娜在自己的旗舰叶卡捷琳娜大帝号之内注视着亚空间雷达,亚空间声呐音在旗舰巨大的作战舰桥内回响着。没有任何照明的舰桥内立体星图和战术指挥仪的全息影像是那样的清晰显眼。伊万诺夫娜对拖拽探测器的驱逐舰下令:“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定要找到威斯巴登公爵号。”

“各舰尚未有任何情报,正扩大搜索范围。”

“果然威斯巴登公爵诅咒的诅咒还未消失啊。”

“被诅咒的舰名,第四十艘被诅咒的军舰。”

“这片‘海域’就是公爵阵亡的地点啊。”一些还未得到任务的官兵私下里窃窃私语或是心中如此的想着:那位已经魂归天际的帝国最伟大的统帅的英灵两百六十年后依旧难以安息,他似乎一定要将所有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军舰全部召唤到身边。

站在伊万诺夫娜身后的摩根接过士兵递上来的文件看了一下对伊万诺夫娜说道:“合众国分裂出来的共和国似乎找到了跳出周期律的道路了,殿下你怎么看?”

伊万诺夫娜没有回答摩根的提问,他反问摩根:“你喜欢绝望还是希望?”

摩根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当然是希望,因为希望往往是创造美好未来的动力。”

伊万诺夫娜回过头看着摩根笑了,在全息影像散发出的微弱光芒下,伊万诺夫娜的脸变得美丽许多,但是也让人感觉到冰冷许多。她对摩根说道:“我喜欢绝望,因为只有敢于击碎绝望的人才会创造出奇迹,而这个奇迹却会诞生出无限的希望与光明。”

“可是无法击碎绝望呢?”摩根对伊万诺夫娜的想法表示了否定,他说道:“有的时候绝望不是登高的台阶,而是真正的断绝一切的悬崖。”

“人生就好比是在沙尘暴之中前行一样,当你走进去的时候,沙尘暴挡住了你的视野。可对面是通途还是新的荆棘之路没人能知道。”

“难道就不会有深渊吗?”

“对面是否是深渊取决于施与绝望的人。”伊万诺夫娜笑了,转回身继续进行着搜救任务。此时伊万诺夫娜正指挥着上千舰艇去搜救一艘跃迁失败而失踪的无畏舰。

摩根离开了舰队指挥室一个人在思考着伊万诺夫娜的话语,他隐隐约约地觉得伊万诺夫娜这个铁血公主这一次很可能会手下留情,但他也清楚如果对方没有勇于面对绝望的勇气,伊万诺夫娜的怜悯将会变成残忍。现在他也只有祈祷内战中的这12亿的领导者们会找到希望了。

摩根对于自己的质疑却越发强烈,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自己双手沾满的鲜血到底该怎样洗刷呢?帝国的确为了和平付出了许许多多,但是谁能否认其背后是赤裸裸的国家利益作为动力的?自己血淋淋的双手是否要再次导演一幕残忍的戏剧呢?此时摩根知道希望号的状况,也预测到了下一步希望号即将发生什么,希望号这个在伊万诺夫娜与摩根的剧本之上前行着,摩根期望这一次的任务能圆满的结束,就像童话中的大团圆结局一样。但三艘普罗米修斯级沉没了,近千人失去生命了也是不争的事实。

回到了舰队情报中心指挥室,摩根就接到了报告,伊万诺夫娜交给无人舰队的幕后黑手的舰队已经快要抵达新格拉西亚合众国的外围空域了。这些老骥伏枥的军舰对于合众国的军队来说依旧具备压倒性的优势,而合众国却没有任何对抗他们的手段。

摩根一直在想这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唤醒沉睡在合众国首星地下的舰队,这个幕后黑手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其他的战舰最后都要成为‘祭品’这又是为何呢?合众国的首星究竟藏有什么?这个幕后黑手既然想要告诉这个银河真相,但又为何躲在幕后不肯现身,一定要让探索舰队付出巨大代价才行呢?摩根不禁觉得这个幕后黑手就是在玩弄他们,或者说这个幕后黑手的脑子不太好使,喜欢脱裤子放屁。要么就是个满身‘小布尔乔亚病’的知识分子,强行在那里搞自我陶醉式的仪式感。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留在希望号内的非值班人员都在餐厅集合开始用餐。

在六人长桌前阿卜杜勒和文森特对面而坐,弗里德里希与后来的阿卡林分别坐在了阿卜杜勒的左右,而文森特的左右坐的是陆战队的士兵。

也许是陆战队士兵想找机会刁难他,也许真的是没其他的地方了。不过文森特并不在意夹在两个帝国军人之间,今天他也没再被刁难。

“舰长呢?”弗里德里希一边揪着面包一边问道阿卡林。

阿卡林放下汤勺回答道:“之前食品库被打坏了,所以舰长去协调补给的事情了。”

弗里德里希听到之后点点头自言自语:“还算是有正事的舰长。”说完弗里德里希咬了一口那因为储藏库损坏而发馊的面包皱着眉头问道阿卜杜勒:“副舰长呢?”

“在舰桥里生闷气呢,刚才收看了合众国的节目。”阿卜杜勒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看来我们和这里的人的世界观真的截然不同啊。”

“怎么了?”弗里德里希一边问一边艰难地咽下这块馊了的面包。

“合众国的意识形态中似乎认为人生而不平等,基因决定人的优劣。”

“呵呵,要说出生的家庭是不同的我倒是同意。”弗里德里希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毕竟他是皇家的人。

“精英是什么?”阿卜杜勒问道在座众人。

帝国军的士兵先回答了阿卜杜勒的提问:“就是具备优秀能力,适合领导团队的人。”

弗里德里希看着阿卜杜勒说道:“不就是统治阶级么?”

“就是作威作福的一群蠢货。”阿卡林低声说完补充道:“这是巴尼想说的。”

阿卜杜勒点点头对大家的说法既不表示否定也不表示肯定,但他说道:“我觉得精英就是神的仆人,他们尊崇神的感召降临到我们身边,并且全心全意帮助我们。而这个合众国却鼓吹所谓精英可以拥有一切,理所当然地做任何事情。这是神绝对不会允许的。”

“那英雄呢?”弗里德里希突然对阿卜杜勒信奉的宗教所持有的英雄观是什么样的有了好奇。

阿卜杜勒被问及这个话题之后他先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十分虔诚的双手握在一起说道:“英雄是神为了救赎我们而派遣的使者,他们降临到我们的身边,由我们这些凡人所养育,由他指引我们前进。”

“嚯!鼓掌!精彩!你不当诗人都屈才了。”弗里德里希赶紧鼓掌,可是身后传来了其他部门军官的呵斥:“一个少尉给我安静点!”

弗里德里希听到这样的呵斥都不用猜就知道,这帮呵斥他的军官肯定不是帝国的军人,因为全帝国都知道弗里德里希是何许人也。

阿卜杜勒叹了口气问道文森特:“怎么样?技术传授工作还好吧?”

“合众国的科研人员似乎不屑于听我讲课。”文森特表情略有些凝重地说着。阿卜杜勒将文森特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他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于是追问:“出了什么事情吗?”

“难道说他们还会对你不爽?”弗里德里希抢先问了一句。

文森特摇摇头左右看了看正在盯着他的帝国军士兵说道:“他们说我的助手是劣等人种。”

“劣等人种?”弗里德里希撂下刀叉问道:“什么意思?”

“我的助手……是个尼格罗人。”文森特说完,阿卡林问道:“是那个帝国军的中尉么?”

“是的。”

陆战队的士兵看着文森特没说什么,但从他们的微妙的表情上看得出,他们十分的愤怒。

帝国一向宣称自己的国家精神是对各民族文化的兼容并包,因此在帝国将种族歧视视为无耻、堕落、邪恶的表现。陆战队的士兵听到文森特的话之后愤怒也是理所当然的。旧世纪尼格罗人被当作奴隶来贩卖忍受着奴隶主残忍地虐待。但随着社会的进步发展,被视为原始的、愚蠢的尼格罗人不断用自己的努力证明着他们和其他自诩为优等民族的人一样优秀。

“我怎么觉得我们回到了500年前?”阿卡林质疑道:“我们在帮助一个这样的国家真的好吗?”

“但是那个佛伦斯中校对我说他们提出的是人的优劣理论,而不是种族的。是这些科研人员理解错了。”

听到文森特的话,正撕面包的弗里德里希一下子用力过猛将面包甩了出去,面包直接掉进了阿卡林的汤碗之中。

弗里德里希看着文森特问道:“少校,你觉得这帮人是不是有病?”

“怎么说呢……”文森特很是尴尬地说道:“从医学角度来讲,的确人的基因.......”

“但你会因为某些人的基因不好就歧视对方吗?”弗里德里希认真地看着文森特期待着他的回答。

文森特无奈地笑了,他看着弗里德里希说道:“人生来都是平等的,我怎么会歧视他人呢。就算这个世界真的有优等人种,那么又有谁能保证你的血脉之中没有其他,民族的血液的,你又怎么证明你的先祖世世代代都是纯种的呢?”

“要是说人生来身份是不平等的,我认为这无可厚非,但是你以种族或者基因方面来歧视我觉得太过分了。”弗里德里希继续撕开手中剩下的半块面包,完全没有注意阿卡林正在用怨念的眼神盯着他。

与此同时佛伦斯赶回了总统府,在总统府内佛伦斯一边走一边想:这华丽的总统府真该一把火烧掉。佛伦斯是玛莎的孩子,但佛伦斯却从小富有反抗精神,他的反抗并非对抗父母或是身边的长辈,而是他敢于向着社会的不公亮剑。佛伦斯诚然被碰得头破血流过,也因为自己的耿直给父母带来过麻烦,可是佛伦斯的可贵之处在于他的成长。正是因为他学会变得成熟,才会有今天的地位。

在通向玛莎办公室的走廊里,佛伦斯遇到了国防部长,看到国防部长身上如同果冻一样随着脚步一颤一颤的肥肉,他就打心底觉得恶心。他并不讨厌国防部长的为人,因为他个人生活很节俭,也没有什么恶习。但新陈代谢有问题的他就是无法减轻体重。他讨厌的是这位高官身上的那一身脂肪,总是让佛伦斯感觉到这堆脂肪代表了这个合众国的腐朽和堕落。

国防部长看到佛伦斯立刻走上前热情地打招呼并说道:“少爷,明天的政府内部国庆节宴会你来做主持人啊,准备得如何了?那个弹药的事情还麻烦你最近训练多多消耗一些啊........”

“国防部长阁下,你就不怕我检举你在军购上的腐败行为吗?”佛伦斯看着国防部长越来越来气,他说道:“我的巡洋舰中队的二百零三毫米主舰炮去年一共发生了六次炸膛,全部都是因为您负责采购的弹药质量问题。我十九名部下死于这本不该发生的事故,还有上百名官兵因此成了残疾。”

国防部长听到佛伦斯的话不以为然,他摊开双手对佛伦斯说道:“少爷,这回扣我已经交给了党做党费和做了救济了,再说那么多竞标企业的弹药都有质量问题,我已经选择最好的弹药了。而且去年的六起事故不都没见诸媒体吗?这你应该明白吧?军队内的事情我们内部解决。”

“真是腐败透顶的国家。”佛伦斯低声骂着,国防部长对佛伦斯奉劝道:“少爷,现实点吧,我们现在的任务不是坚持什么主义和理想,而是要结束内战,内战结束我们就可以真正地发挥我们的才能,在此之前我们就是政客,不需要廉耻和道德。”

“那么‘布痕瓦尔德’是怎么回事?”佛伦斯质问国防部长关于‘布痕瓦尔德’的事情。

“对于影响我们的政治路线的人一定要加以镇压。”国防部上理所当然地说着。

“那‘优胜论’呢?”

“为了合众国的万古长青,我们必须选出优秀的人,他们才有权利继承这个合众国。”

“归根结底还是为少数人服务对嘛?”

“少爷,有的时候政治口号只是吸引人的手段罢了,我们先把那些自诩为精英的人争取到,若真到了战争结束的时刻,该怎么做这个党的核心们都清楚。”

“哼……”

佛伦斯继续向前走,国防部长也继续走自己的路,两个人就此分道扬镳了。佛伦斯与这位国防部长经常争论这些事情,国防部长是佛伦斯儿时的导师,但走到今天显而易见,这两个人已经走在了不同的道路上。

推开总统办公室的门,佛伦斯看着自己正在批阅文件的母亲开口:“总统阁下,您召我回来又什么事情?”

玛莎听后笑了,她对佛伦斯说道:“今晚叫科研基地的人员做好准备随时撤出。”

“总统阁下........”

“中校,七五九特别部队今晚会行动,作为前七五九部队的成员你也要率领部队在外围待命。希望你能取得优异的战果,你可以回去了。”

“是。”

佛伦斯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对话了,但此时佛伦斯已经明白,今晚可能就是希望号的末日了,因为每一次母亲以简短的,面对面的对话来布置命令的时候就是她决定大开杀戒的时刻。五年前就是如此,那个时候玛莎还不是总统,还只是一个新兴政党的领袖,但那个时候佛伦斯所在的七五九部队已经形成了一股令人畏惧的威慑力。合众国护卫军也早已经发展起来甚至超越了玛莎率领的政党文官的发展速度。

佛伦斯与玛莎的会面结束之后佛伦斯在自己的军官宿舍里换上了便装悄悄地来到了处于偏僻街区的一家开在地下室的酒吧里,在这里佛伦斯一眼望去看到的都是训练有素肌肉发达的壮汉。他们没有人在喝酒,全部都在沉默中注视着佛伦斯。虽然他们着装并不规范,但那种军人气质是掩盖不住的。佛伦斯一进来这些军人纷纷对他表示敬意,酒保立刻放下手中的调酒杯恭敬地对佛伦斯说道:“请这边来,中校。”

佛伦斯被酒保带到了酒吧的密室之中。

酒保没有踏进密室,而是将佛伦斯送进了密室之后就快步离开了。

密室的门刚刚关上,坐在里面的克里开口了:“准备好了吗?”

“当然,总统阁下已经决定了”佛伦斯表情复杂的凝视着克里回答了他的提问。

克里闭上眼睛继续发问:“总统还是打算依照老规矩0:00行动对吧?”

“是的,负责行动的部队就是五年前假扮叛军对议会进行恐怖袭击的759部队。”

“你的部队怎么样了?”

“敢打,必胜。”

“那就好。”

“将军,我们真的要这么早地做出行动吗?”佛伦斯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情,他无法理解他的家庭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克里看着忧心忡忡的儿子不禁也开始了动摇,他一声长叹说道:“玛莎其实很孤独。”

“但即便母亲再怎么孤独,你也不会放弃你的信仰,抛下你应有的责任。”佛伦斯的心中对于家庭的就此分裂可以说是一万个不乐意,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牺牲一个家庭能换来千万家庭的幸福,佛伦斯即便不甘心他也愿意去承受这份痛苦。

“所以我才做出如此的决定。”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跟随您。”佛伦斯低着头声音在颤抖着。

“今晚就和你的母亲摊牌吧.......”

“明白。”

“将军,你爱过我的母亲吗?”佛伦斯突然对自己的父亲提出了这样的质疑:“难道说你根本就没爱过我的母亲?”

“中校,爱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况且……我只是一个备胎罢了。”

“备胎.......”

“中校,请记住:不要妄想超越阶级的爱。共和国的主席布哈林就没有妄想过这份爱,因此他才会有了今天的成就,探寻到了这条跳出历史循环的怪圈的道路。”

“什么意思?将军。”

“我们就是活例子。”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从相爱到决裂对于一个孩子来讲,是不可能不受到影响的,即便佛伦斯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中级军官,他的心灵也不可能不受到刺激。他想不明白,父亲和自己的想法为何不能被母亲所接受,他也不能理解为何合众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依旧不知悔改。他知道合众国的出路在哪里,却不懂得这个积重难返的合众国缘何依旧在向末路狂奔。

克里不禁回想起了自己与玛莎的第一次争吵,那是佛伦斯刚刚出生不久的时候,为了抚养孩子,玛莎不得不从那个歧视女性的军队中退役返回了家中。那个时候正是内战最为激烈,合众国经济最为动荡的时候。玛莎艰难地维持家计的同时对政治有了更深的研究与感触,玛莎逐渐地萌生了参与政治的想法。但这对于在前线和所谓的叛军拼命的克里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克里认为军人就该全心全意的去服役,其家人不应该参与政治。因为克里认为,一个从政者有参军的亲人必然会发展成家族政治,即便是没有这样也会授人以柄。这严重背离了合众国的所谓民主与自由。

因此克里在回家看望妻儿的时候与玛莎发生了争吵。玛莎很直白的对克里说道:“只有掌握政权,进而领导既得利益阶级才可以拯救合众国。”

然而此时尚未觉醒的克里对玛莎说道:“你可以从政,但是我必须从军队退役,我现在是主力舰舰队的指挥官,我离开军队才能保证你的从政道路不会被人落以家族统治或是你在以军队为后盾参政的口实。”

然而克里想得太过于天真了,玛莎就是要用自己的丈夫做后盾,玛莎毫不隐讳的对克里说道:“没错,你就是我的后盾,枪杆子就是一个政权存在价值最有力的证明,枪杆子也是一个政党存在的最基本保证。”

玛莎继续对克里说着,那一句话克里至今难忘:“能拯救这个合众国的办法只有一个:一个领袖,一个政党,一个国家,人民不需要思考,只需要遵从领袖,领袖替人民思考就可以了。”

克里明白,就是那一天起两个开始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克里坚信着一人一票的财团代理人选举的民主游戏,而玛莎坚信着所有的人狂热追随领袖的独裁者的道路。

佛伦斯与自己的父亲开始最后一遍核对麾下部队的状况,佛伦斯打开了电脑的全息显示器将麾下部队成员的资料逐一显示。

“目前我指挥的巡洋舰突击中队十五位舰长已经被我‘发展’我的中队所属的海军陆战队第八十一营、第八十二营也经过我的长期‘发展’也认同我们的主张,在这些营的士官和士兵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先于我加入革命党的人员,可以说部队的政治基础早已经坚如磐石了。”

“我的舰队也有大批倾向于革命的军人,他们时常对我谈及革命或是改革,关键是我们能否带走他们。”克里忧心忡忡地说道:“如果我们离开了,部下们会遭受怎样的待遇呢?合众国护卫军.......其实就是旧世纪法西斯组织吧。”

佛伦斯看着他的父亲许久都没说话,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克里与他一起做出了行动并离开,那么克里麾下的舰队中留下的各级指挥官及其家人都会被送进科研基地下的‘布痕瓦尔德’

当克里与佛伦斯在为可能会遭遇不幸的部下们祈祷的时候,维勒安误闯入了‘布痕瓦尔德’

本来是要提出食品物资支援的维勒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正在接近这个合众国的真实面目。

维勒安在年久失修的阴冷走廊里前行着,他一边走还一边感到奇怪:“这地下仓库怎么这么难找?”基地的工作人员告诉了他负责提供物资的仓库及管理人员在地下,可是维勒安却将工作人员给他的地图看错了,工作人员说的地下室是这个基地的专门用于物资储存,同时也是希望号停泊期间的提供物资的五区仓库。而维勒安却看错了地图线路走进了四区的仓库。

维勒安越走越觉得奇怪,他打开手腕上的通讯器试图联系希望号,结果通讯器毫无反应。

走着走着,走廊里的灯光开始闪烁了起来,看着裂开的墙皮与走廊深处传来的仿佛怪兽吐息的声音,维勒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继续朝前走着,又走了一段之后,维勒安来到了走廊的尽头。在这里他看到了一座只有开关,没有楼层标注的陈旧电梯。

电梯的门边只有上下两个按钮,维勒安也没有犹豫也没有怀疑就按了向下的按钮。很快电梯的门开了,当门打开的时候仿佛就是野兽张开血盆大口一样,维勒安问到了迎面而来的腥臭,对这突如其来的腥臭维勒安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他差点就吐了出来,维勒安捂着鼻子走进了电梯之中,电梯已经生锈的机械结构发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尖锐摩擦声,在这走廊里回荡着久久不能散去。门渐渐地关上了,维勒安听着这刺耳的声音总觉得身边被什么东西环绕着。电梯开始缓缓地下降,电梯的导轨已经很陈旧了,随着电梯下降的速度加快维勒安听到了越发瘆人的导轨与滑轮的摩擦声,那声音仿佛是将死之人的哀号,更像是鬼魂对生前所遭受的不公的一种咆哮。维勒安的后背冷汗止不住地流下来,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而电梯却一直在加速。

维勒安开始感觉到不对劲,这电梯绝对不是通往地下室的,而是通往地下‘世界’的门。果不其然,在经过了数分钟之后电梯的门终于打开了。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维勒安看到了他完全想不到的景象。

维勒安走出了电梯看到了最先收入眼中的不是脚下的停机坪,而是一片即便是在地下也让人感觉不到狭小的广阔工业园区,在维勒安的眼前展现出了如同工业革命时代般的景象。嘈杂的机器声与滚滚的浓烟让这地下世界看不到穹顶,浓烟将人工太阳遮蔽,这里的‘天空’变得十分的压抑。即便抽烟装置在全力的运作,那浓烟依弥漫在空中。维勒安看着穹顶上正在抽烟的巨大抽烟装置感到很奇怪,这个地下世界究竟是做什么的?

重新四处眺望维勒安发现脚下的停机坪是修建在陡峭的山坡上的,工业园区的四周一样有着山坡。在山坡上还覆盖着茂密的森林。维勒安努力的远眺试图找出这里的尽头,但是他没能成功。他视力所及的地方除了工厂就是森林。

“这是地下世界吗?”维勒安说着走到了停机坪边缘的栏杆前打算继续眺望,但就在这一刻,维勒安身后响起了对话:“今天来了多少劣等人口?长官”

“谁知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好好的制造肥皂和工艺品就是了。”

“肥皂和工艺品?”维勒安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于是转身对出现的两个人说道:“你好,我是……”

带头的长官走出另一座电梯看到了正在朝着自己打招呼的维勒安愣了一下,跟在长官身后的女军官似乎想要拔枪,好在长官及时地想起了最近地上有来访者,于是堆起笑容热情地招呼道:“你好,你好!你就是几天前来的维勒安少校吧?我们这里也得到了通知,没想到你来这里参观啊,你好你好。”说着这位长官快步走上前拉紧维勒安的手开始用力地晃动起来,以显示自己很热情。

这位长官相貌堂堂,可以说从气质上完全比维勒安差多少,他年龄也和维勒安差不多,一身黑色的合众国护卫军的军装,衣领和军帽上都有开裂的骷髅头标志。他的手臂上戴着和那些支持玛莎的人一样的袖章,胸前挂满了勋章。

这位长官热情地做自我介绍:“我是合众国一一一零劳动思想改造营的看守长阿尔贝特中校,合众国工人党二级区队长。”说着阿尔贝特中校伸出手向身后的女军官说道:“这位是我的助理,一级中队长戴安娜中尉。”

“你好。”说着,声音甜美的戴安娜伸出手就要和维勒安握手。维勒安看见眼前肤若凝脂,轻启朱唇的戴安娜对他问好,于是伸出了手,但就在两个人即将握手的时候,阿尔贝特突然横在了两人之间双手放在两人的肩膀上说道:“来来,让我们给这位来访的少校介绍一下我们的改造营。”

“好……”维勒安没想到阿尔贝特会如此的热情,于是不知不觉地就跟着他走了。

然而维勒安并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陷入危险之中。维勒安跟着阿尔贝特·瓦格纳走进了基地的大楼之中,从基地大楼的窗外维勒安看着那些冒着浓烟的工厂问道:“这里是在做什么?”

“让犯人劳动改造,让他们重获新生。”阿尔贝特很得意地说完指了指窗外工厂说道:“在这里,每一名囚犯都会得到人道的生活照顾,从而他们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进而主动地思想改造最终成为合众国的优等人或是国民。”

“我的意思是这里生产什么啦,那个优等人和国民是怎么回事啊?”维勒安笑着想阿尔贝特解释他的意思。但维勒安也不是傻到家的人,他对优等人这个词感到疑惑,更觉得单独将国家特定人群以国民和公民区分也有着什么特殊目的。

“优等人么?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优等人就是统治者,就是领导者,他们理所当然地享受一切,优等人就是社会的有用之人,国民嘛……为优等人服务的。”

“服务.......”维勒安听到阿尔贝特的话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停下脚步用不可思的眼神看着转身的阿尔贝特。

“怎么了?”戴安娜笑着问道维勒安。

维勒安有些疑惑地问道:“国民不应该奉献于国家吗?”

阿尔贝特点点头回答:“没错,国民必须奉献于国家,而国家是为什么人而服务的呢?当然是我们这些人上人,所以他们就等于是为我们服务。”

“那么国家该给他们什么呢?”

阿尔贝特听到这里笑了,戴安娜也笑了她对维勒安解释道:“让他们活着不就是给予他们一切了吗?”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对吗?”维勒安还在努力地往好的方向联想,但戴安娜与阿尔贝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就是人吃人的社会理论。

阿尔贝特继续耐心地解释道:“让他们活着为我们服务不就是对他们生存价值的最好肯定吗?生存空间是有限的,我们的社会有百分之八十的垃圾人口,我们必须要清除垃圾人口。”

维勒安听到阿尔贝特的话毛骨悚然,阿尔贝特随口就说出社会有百分之八十垃圾人口是什么意思在明确不过了,这就是赤裸裸的要消灭他们口中的所谓的劣等人口的意思。

维勒安尴尬地看着阿尔贝特赔笑着说道:“国情不一样……”

说着三个人继续走,阿尔贝特一路上眉飞色舞地介绍着他们看守的职责大谈人口的优劣理论,最后竟然谈及了种族优劣性上,对于种族优劣性的问题引起了维勒安一阵阵的厌恶。可维勒安还是强忍着不满赔笑着,泰坦自由行星同盟作为一个主要以日耳曼裔及东亚裔移民后代组成的国家确实鼓吹过主体民族的优秀文化和传统,但泰坦自由行星同盟从未提及过别人的民族是否优劣。

一路上阿尔贝特将合众国的美好可以说吹得是天花乱坠,尤其是将所谓的消灭垃圾人口的理论作为论据,论证合众国必胜的时候他更是亢奋。然而当维勒安开口的时候,阿尔贝特却无言以对。

“请问共和国是什么制度呢?”

“这个.......”阿尔贝特终于被维勒安弄得尴尬无语了,但就在此时戴安娜却给他解围:“共和国吗,不就是妄图让劣等人享有一切的妄想者的国度,最优秀的人和最低劣的人享受同样的东西,想想我都觉得恶心啦。”

戴安娜嗲嗲地说着,可在维勒安看来戴安娜的矫揉造作是令人反胃的。维勒安继续说道:“可是相对于你们的外界很多国家都是建立了对全体公民很公平的社会分配制度啊。”

阿尔贝特笑了,他似乎是在嘲笑维勒安及其外面的世界,阿尔贝特摆出了一副极具优越感的笑容藐视着维勒安说道:“少校,那样的社会迟早会崩溃的,大家都享受一样的待遇?那岂不是谁都不愿意做精英了!精英是什么?是真理,是人上人,我们就该得到一切。”

听到‘精英就该享受一切’的话维勒安从骨子里就开始反感,在泰坦自由行星同盟,精英一词有两层含义,第一层主要指在社会分工中具备高级知识水平的为社会整体服务的管理和工作人员,即高级公务员和科学家一类的职务。第二层就是被斥责为‘旧世纪陈旧思想’,也被叫做伪精英主义。泰坦自由行星同盟的意识形态中对旧世纪的精英主义是这样理解的:极少数人以精英为身份,将自己的剥削和压迫合法化。

虽然这么理解有失公允,但没人敢否认,泰坦自由行星同盟的精英们都以奉公、实践、接近人民为职责和最高荣誉。

“可是真理往前多走一步就是谬误啊。”维勒安突然将这一句不知从何处听来的话说了出来,但维勒安说的没错。阿尔贝特自诩为优等人口通晓真理,可是换个角度去想一下,这个世界上通晓真理的人存在吗?很显然的是不存在的,极少数人只是认识到了一部分真理或是无限接近于真理。而在这极少数人之中,往往任何一个小小的,哪怕是本着进取心而多向前迈出一小步都会变成谬误。而这个谬误就是将一件事情推向了极端的起源。

与生俱来带有优秀基因的人是存在的,可是事实又多少次证明那些不被看好的人通过努力或是给予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他们一样会成为优秀的人。而优秀的人不努力,没有公平的竞争机会,他们也会一无所成。

维勒安看着阿尔贝特尴尬的笑脸略有些得意,但他也知道自己是客人,于是赶紧说道:“抱歉,我阅历不深,如果我说错了什么请你一定要谅解。”

阿尔贝特虽然很想反驳维勒安,但他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他的言辞。见到阿尔贝特和维勒安很尴尬的对视,戴安娜急忙来圆场:“阿尔贝特,要不我先来接待维勒安少校吧,你先去忙吧,今晚不是要迎接新的一批改造人员吗?”戴安娜嗲嗲地说着,作为一个助理没有称呼阿尔贝特长官,很显然两个人的关系并不一般。

阿尔贝特见戴安娜为自己圆场,于是点点头说道:“好吧。”

阿尔贝特转身离开了,戴安娜对维勒安说道:“跟我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工厂的工作状况。”随后,两个人转身走向另外的方向。

听到戴安娜的话维勒安感觉到了不对劲,一路上维勒安留心了周围的建筑,他能看出来阿尔贝特一直在试图将他带到远离囚犯的管理区域,而戴安娜却要将他带往相反的方向,很明显,这相反的方向必然会看到囚犯。到了这一步,作为军人的维勒安纵然有那么多的不足,他还是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