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优秀人口真的存在吗?”伊万诺夫娜看着希望号的木马程序窃取的合众国相关的情报冷笑着自言自语道:“一个贫富差异悬殊的社会显然富人都会被说成是优秀人口,即便是财产的继承人是一个弱智。而穷人……都是垃圾人口。而为了细化垃圾人口的定义,为了逃避被冠以垃圾人口进而带来的灾难,一个不敢反抗或是招来了太多仇视的民族必然成为牺牲品。”
一天一夜都没合眼的伊万诺夫娜渐渐地闭上了双眼进入了睡梦之中。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管辖的第六边疆开发区陷入了战火之中,她的舰队面对强大的敌人毫无还手之力,前赴后继的舰队一艘接着一艘的军舰被敌军击沉。敌人在残忍地屠杀第六边疆开发区的居民。
当伊万诺夫娜惊出一身冷汗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个小时,此时摩根站在伊万诺夫娜的面前问道:“殿下不要紧吧?”
伊万诺夫娜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对摩根说道:“没事,只是梦见第六边疆开发区被敌人入侵了。”
摩根将布满数据的数码纸交到了伊万诺夫娜的手中,而后他指着数码纸上不断闪烁的航路节点说道:“人民议会和元老议会一致通过了的陛下的决议,派遣黑森林战斗群来第六边疆开发区并交由殿下指挥,希望能拱卫殿下的封地。”
伊万诺夫娜看着数码纸上的舰队抵达时间的倒计时略有些不太高兴,她说道:“父皇是看不起我吗?我的封地我自己能保护。”
“这个……”摩根迟疑了一下之后说道:“帝国除了为数不多的大贵族拥有封地之外,就只有殿下您是以皇室成员的身份拥有封地的。而且您是唯一没有封地武装的。”
“你不用解释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相信的人还能相信谁?”伊万诺夫娜说着心中怨道:“如果我不是你的孩子你会不会就此信任我?”
摩根眼见伊万诺夫娜误解了自己的父亲,于是他赶紧解释:“殿下,阿尔萨斯联邦军第三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向帝国中央直接提出了建议:双方集结部队随时准备应对自治星域联盟的异动。”
“什么意思?第三联合舰队?他们的中央政府还是管不了地方军阀吗?”
摩根无奈的点点头说道:“第三联合舰队在联邦中地位较高,他们的中央政府改革思潮的忠实支持者及理论先行者,对他们的要求和主张联邦中央一向是顺从的,亦或是说他们的一切行动就是中央的决定。”
摩根说着将另一张数码纸展开看着念叨:“昨天我们得到了情报……自治星域联盟军事委员会似乎认定遗忘之地有遗失的科技。”摩根有些尴尬地说着,他知道凭借自治星域联盟的军事力量完全不可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以他们的军事实力能做什么?集结一个兵团需要一年的时间的邦联能有什么作为?公然违反‘彩虹星云条约’的后果他们难道不知道吗?”
摩根耸耸肩继续说道:“自治星域联盟是只有撞上南墙才明白是非曲直的邦联。”
“联邦也得到情报了?”
“是我们交给他们的情报。”
“联邦调集了多少舰队?”
“不多,一个缺编的战斗群。”
“两支舰队?”伊万诺夫娜很吃惊,联邦竟然派出了如此之少的兵力。
“更少。”摩根指着数码纸的背面说道:“就是这些数量,但是这些舰队是‘新军’整个舰队的作战体系都是模仿我们的。”
伊万诺夫娜翻开一看吃惊地说道:“天呐,这分明就是两支缺编的舰队吧。”
摩根继续说道:“联邦已经向我们坦白了,安插有他们间谍的命运号、无垠号已经被击沉了,是被自治星域联盟潜入英仙座外围悬臂的舰队击沉的,相关的战斗影像已经由潜伏在自治星域联盟的情报人员确认了。命运号上侥幸逃生的间谍驾驶逃生艇坠毁在了我们第六边疆开发区的行星上。自治星域联盟的潜入舰队数量很少,但是联邦方面预计他们的主力舰队将超过两个战斗群。”
“无垠号被击沉了?”伊万诺夫娜听后愣了很久后突然站了起来,她盯着摩根仿佛在说:“不可能!”
伊万诺夫娜对于无垠号的沉没感到了很意外,更准确地说这对她是晴天霹雳。从她的表情和语气中可以看出她对无垠号很重视,以至于她的情绪都险些失控。但她很快就转回到刚才的话题问道摩根:“联邦打算怎么做?”
“守好各自方向,一旦自治星域联盟公然违反‘彩虹星云条约’进入遗忘之地,我们迅速出击歼灭其舰队。”
“很好,不过待黑森林战斗群抵达之后告诉他们,乖乖地在第六边疆开发区驻扎,歼灭自治星域联盟的事情交给红衫军战斗群。”
“明白。”
“我要让自治星域联盟知道杀害我的部下将会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伊万诺夫娜怒视前方的立体星图说道:“我的第一批部下现在就只剩下马蒂尔达了吧?”
摩根心情沉重地说道:“的确,但现在威斯巴登公爵号依旧行踪不明。”
“跟随我的战友们一个个离我而去……”
“战争中这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很奇怪啊,她们那么优秀,为何会死得那样悲惨?”
“殿下……至少马蒂尔达还有可能活着。”
伊万诺夫娜的脑海中浮现了她与战友们在一起的画面,伊万诺夫娜的战友走到今天都离她而去了,马蒂尔达生死未卜,伊万诺夫娜不禁心中质问自己:为何我会苟活?
“等等……摩根将军,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是自治星域联盟背后搞的鬼?”伊万诺夫娜似乎想到了什么,谨慎地问道摩根:“希望号内的那个幕后黑手会不会就是想引我们过去,从而给自治星域联盟寻找遗失的科技或是重新殖民当年格拉西亚合众国的那些星球当垫脚石?”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我更多的认为,这一切是一个怀着某种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色彩的,脱离了实际,脱离了人民群众的知识分子在极端偏执中进行自我感动,自我陶醉式的实践。”
“为什么这么说?”
“无人舰队的四处袭击;八艘普罗米修斯作为祭品;告诉我们遗忘之地有合众国的遗民,暗示我们,他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他似乎认为这些当今民众一无所知,但各国高层皆知的事情公之于众会威胁到我们,以此来要挟我们全力支持他;而他将遗忘之地隐藏的秘密一步步展现给我们,依我看这个幕后黑手的行动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而且这种脱裤子放屁的行为在某些知识分子身上不是很常见吗?滔滔不绝,热泪盈眶地长篇大论自我感动了半天,却被一个人一句话给全面的总结,这不是某些读书人身上经常发生的事情吗?”
“简而言之就是精英主义,英雄史观对吧?再简单一点:脱离人民群众。”
“大概就是这样,完全不切实际。”
“比如?”
“妄想冒充他国军队,在双方没有剑拔弩张的情况下,拿边境冲突引发大国之间的战争,亦或是说……要毁灭某个国家?”伊万诺夫娜冷笑着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合众国护卫军的第三舰队的舰队司令室里,一群合众国护卫军的舰长带着数名军人代表怒气冲冲的和克里对峙着,他们对克里充满了愤怒。
克里站在办公桌的前方微笑着问道:“怎么?你们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将军你是什么意思?”舰长代表走上前质问了克里。
“什么意思?”克里笑着,佯装不知的反问舰长。
“舰队半数舰艇指挥官都在行动的序列之中,为何只有我们这些从突击队改编而来的官兵没接到通知?”舰长越说越愤怒,很明显他对克里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突击队沾了太多进步人士的鲜血,对!我们是做了无数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将军,我们爱我们的祖国,我们不希望她就此步入毁灭!”士兵代表锤着自己的胸口说着,身后的官兵也诉说着自己对祖国的热爱。
然而克里却说道:“我是为了你们好,你们都是从加入这个党开始就跟随我的,所以……”
“为了我们所以就抛下我们吗?”舰长代表继续说道:“是拯救祖国重要还是我们的个人荣辱重要?将军,如果你决定让我们继续做合众国的军人,我们只能认定你是一个自私的人,你说的话都是谎言,你在国家与个人之间选择了个人。”
“可是你们知道你们离开之后家人会怎么样嘛?”克里情急之下质问舰长。克里他心里清楚玛莎的冷酷,他也知道眼前这些官兵这么多年来并不容易。眼前的这些官兵都是当年克里遭受不公正待遇,被剥夺军籍之后还跟随他的伙伴,克里怎么会把他们往火坑里带?
“将军,从你说要寻找救国的道路那天起,我们就决定跟随你加入了那个整天搞街头暴力的工人党突击队,为了您的升迁我们在这个该死的、肮脏的政党打手组织里什么他妈……什么寡廉鲜耻污秽不堪的事情没做过?我们不在乎身死之后是被冠以叛徒还是英雄,亦或是匪徒,可将军你无权剥夺我们为了祖国而献出一切的权利。你是说我们被恶性洗脑或是说我们智障也罢,总之我们为了祖国什么都愿意承受,就算是被卸磨杀驴,被不公正对待我们也认了!”
“是啊,将军,是你给予了我们理想和追求,你不能擅自把希望给我们,又随意的收走啊。”
“是啊,将军,我们愿意跟随你。”
“但是……我们确实杀了很多共和国的革命党人,他会原谅我,他可以帮助我掩饰许多罪行,可是那些被我们杀害的革命党人的亲人和战友会原谅你们吗?我只能带那些手上比较干净的人走啊……”
“那好……”说着舰长代表掏出手枪递给克里说道:“那你在这里打死我们,至少让我们成为你……以及我们理想的基石,我们的人头就是你给共和国的投名状!”
克里在这一刻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眼前这些官兵究竟是被他所洗脑的呢?还是在他的指引下找到信仰的呢?克里无法回答自己,但是面对这些已经不在乎生死的官兵,克里明白自己欠他们的太多了。为了实现一个崇高的理想和目标牺牲是必不可少的。
但有人说过,牺牲是在所难免面的,但我们要尽可能地减少牺牲。克里现在的无奈就在于他现在无法减少牺牲。杀了眼前的官兵,他就是撕裂这些官兵的家庭的元凶,带他们走,他也是撕裂这些家庭的元凶。
既然无法减少这必然的牺牲了,克里只好以不带感情的,以革命的角度与思考了。他的结论是:带走他们。
克里最终同意了这些官兵的请求,但克里也同时要求道:“有人说:革命是要人生,不是要人死。只有在悲壮和绝望中革命,人才不会有投机的心理。”克里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一双双视死如归的眼睛庄严地说道:“第三舰队出动准备,为了胜利,为了光明。”
此时克里的记忆回到了十年前:
倾盆大雨之下克里坐在荒废的酒店门柱前,任凭瓢泼大雨捶打着他健壮的身体,他的面容是那样的憔悴,许久没剃的胡子蓬乱的脏兮兮地纠结在了一起,他的眼神无光就仿佛是将死之人一样。不远处一名穿着光溜溜的,没有任何军队标识的破军装的年轻人哭着鼻子跑了回来,他跑到克里身前仿佛孩子一样大哭着,他哀嚎道:“大队长,又有十几个兄弟集体自杀了。”这位年轻人就是十八年后对克里进言要求一起离开的年轻军官。
“是吗?”克里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下之后缓缓地晃动了一下头颅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哈哈!都死了!哈哈!都死了!”
“大队长?”
“都死了!哈哈……都他妈死了,死了好啊,死了好啊!都死了就不用受苦啦,去他妈的地狱和天堂吧,这里就是地狱和天堂,脱了这身军装我们什么都不是啦。”克里癫狂地咆哮着,狂笑着。此时的克里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与他的部下没能凑够‘礼金’因此他们在合众国的一场军队逆淘汰中成为了牺牲品,最优秀的战列舰大队的官兵被从军队中剔除了。
一个经济崩溃的合众国,给予退役士兵的待遇是什么呢?退休金一分没有,拖欠两年的军饷分文不见。整个战列舰大队数千名官兵在这个经济崩溃物价飞涨且物资奇缺的国家里顿时成了无家可归的亡灵,在战火之中他们的家早已不在了,他们的亲人早已死去了。他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都怪我,大队长,都是我不好,没能及时制止大家,当初我要是阻止大家行动就好了。”
“呵呵呵……”克里无奈又力竭地笑了几声之后说道:“中尉这不怨你,如果我能及时站出来反抗政府的决定我们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我还有家,可是他们呢?我就不该相信这个鬼合众国,去他妈的祖国!”说着克里又开始了癫狂的笑声,他的笑声扭曲的已经不能称之为笑声,谁也说不清这种诡异的声音像什么,但年轻人知道,自己的长官处于崩溃的边缘。
“大队长,大家哗变的原因不怨你,只能怨这个国家抛弃了我们。你常说,如果国家抛弃个人是为了人民,那被抛弃的人就不该有所怨言。是我们没做到,给您添麻烦了。”
听到年轻人的话之后克里突然怒目圆睁,他伸出粗壮有力的大手直接抡向年轻人将他扇出了好远,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指着年轻人说道:“你再说一遍?抛弃我们真的是为了国家的未来而考虑的?是谁抛弃的我们,是国家吗?是那些坐在议会里讨论腐败和淫乱的政客!他们为什么抛弃我们?你说啊!”
“大队长.......”
“别叫我大队长........一夜之间失去了几千名部下的我配做长官吗……我就该参加你们的暴动,我就该死在暴动的当晚!”
“大队长.......”
克里在倾盆大雨之下伸开了双臂,他仰天大吼:“神啊!请你杀了我吧!我要离开地狱!我要离开地狱!”
“克里.......”不知何时,玛莎出现在了癫狂之中的克里面前,克里狼狈地看着玛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前玛莎穿着褐色的西装,左手臂套着合众国社会工人党的袖标。举着黑色的雨伞。时过境迁,几年的时间玛莎已经不是那个落魄的家庭主妇了,此时她已经成为了合众国工人党的领袖,一个数十万党员及数千突击队的统帅。
“我说过.......军人也是需要保护的。”玛莎咬着嘴唇凝视着克里,玛莎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表,她看着自己可怜的丈夫发现自己与其说是他的爱人,更应该像是一个姐姐那般呵护他。
克里看着玛莎那痛心的眼神心一下子就仿佛化了一样,克里踉跄地朝前走了两步就要倒下,玛莎立刻丢下雨伞,在这瓢泼大雨中将克里抱在了怀里。
在玛莎的怀中克里大哭了起来,他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哭着……哭着……而雨越下越大,这雨似乎就是要映射出此时这对艰困中不离不弃的夫妻真实的心情。克里失去了军人的身份,而玛莎则被议会的保守派出卖,失去了议会的席位。
但是坚强的玛莎轻抚着克里的头说道:“亲爱的,我需要你。我的工人党突击队需要你……”
“我能做什么?”
“做你想做的,亲爱的……”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们不离不弃,亲爱的。”
在阿尔贝特远去之后,戴安娜微笑着对维勒安说道:“少校,那就让我给你展示合众国最真实的一面吧”
“好”维勒安点头答应了,可他的心里在想如何离开这里。即便维勒安再怎么天真善良,方才的对话已经让他明白这个合众国绝非一个正常的国家,至少用他自己的观点来看绝非‘正义’
戴安娜走在维勒安的前方一边走一边说道:“少校,你会在这里,你看到的一切都没有滤镜。”戴安娜回头看着维勒的安笑容令维勒安感到一丝不安,从人际关系的迟钝转入了对军事的敏锐的维勒安即刻明白戴安娜有所图谋,于是他试图拒绝:“请问五号地下仓库怎么走啊,我的舰上需要一些食品补给。”
“少校,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走嘛,多待一会儿对你没坏处的。”戴安娜用之前的嗲嗲的腔调继续说着,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两名卫兵从二人面前走了过来,他们在维勒安的身后停下了脚步,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道人墙。维勒安试图转身离开,但很遗憾的是这座人墙太坚固了,维勒安撞在卫兵身上差点摔倒,可卫兵却纹丝不动。而在和士兵的碰撞之后,维勒安注意到了这些卫兵胸前的党徽和臂章上下是颠倒的,这不是无意的,明显是蓄意为之。在这一刻维勒安已经明白,戴安娜绝对不是合众国的支持者,至少不是玛莎的理论的信奉者。
维勒安已经知道自己成为了人质了,但他并不明白戴安娜是什么意思。在此种情况之下维勒安不得不安静地跟着戴安娜走了。戴安娜带着维勒安来到了一个房间前并打开了门对维勒安说道:“少校请进吧,在这里换上衣服。”
“为什么?”
“请进。”虽然戴安娜保持着微笑,但维勒安感受到了戴安娜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
维勒安走进了房间内,进入房间之后,维勒安立刻迅速扫视了一下房间内的布置,房间内只有简单的陈设与放在沙发上面的两套军装。
维勒安走到沙发前看着一黑一白的两套军装没有迟疑,他直接穿上了白色的军装。合众国的军装普遍是黑色的,因此这件白色的常服在合众国的军队之中十分的显眼。
穿好军装走出了房间的维勒安第一眼看到的还是戴安娜,她看着维勒安一身的白色军装说道:“果然是优秀的军人,知道在这里穿白色军装容易辨认啊。”
维勒安无奈地笑了一声说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请不要把我的战舰卷入危险之中。”
“我正是在帮助你们脱离危险。”戴安娜的笑容变得怎么看都充满了阴谋,这使得维勒安更加的不安,心中对合众国的不信任进一步的增加了许多。
走出了基地大楼,戴安娜和卫兵夹着维勒安一步步走向了工厂区。一路上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戴安娜充满魅力的面庞越发凝重,而维勒安谨慎小心地迈出每一步,生怕一步走错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可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已经在发生了,只不过他还尚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身后的卫兵表情依旧是那样的僵硬冰冷,他们就好似无感情的机器人一般这样走着,陪着两位长官走向工厂区。
与此同时希望号的成员们尚不知道他们将经历怎样的一场惊心动魄的行动。就在所有的人并未察觉异样的时候巴尼和文森特在狼藉的食品库内一起讨论着舰船设备的问题。
“这可难啦……微型生物打印机……希望号上还有这玩意啊!?”巴尼挠着头看着只有保温饭盒大小的,被烧成焦炭的生物打印机不禁觉得希望号不愧是不计成本建造的试验舰,毕竟这个时代生物打印技术主要运用于粮食生产,都是大型工厂的厂房设备,像这种可以随身携带的是看不到的。
文森特看着食品库内烧毁的生物打印机介绍道:“生物打印机可以在生物创伤处打印生物的有机组织,可以给重伤士兵进行人体组织的快速恢复,即便是只剩下头颅的士兵只要在脑死亡之前进行身体的打印就可以得救。
不过随着银河联邦末期的动乱和内战,打印技术中核心的再生营养液和许多纳米机器人技术已经失传,因此现在的生物打印机只能用于制造食用肉类。”
“说道遗失的技术少校你知道银河联邦动乱的原因吗?”巴尼突然问道文森特一个历史问题。
文森特听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没有思想与文化的进步,科技就是灾难啊。”
“臭知识分子,别感慨了,我的求知欲正旺盛着呢。”
“宇宙世纪70年左右的时候,一部分联邦高层开始了变质,他们妄图利用科技集中研发,集中管理的体制垄断生物技术,进而将自己的进行最大限度的生物改造以及劣化人民基因的计划,他们期盼着全知全能,期盼着不老不死。他们妄图将自己制造成神永恒的统治银河联邦。结果……他们的计划败露了。”
“人工制造一个所谓的优等种族吗?”巴尼听着文森特的叙述心里不禁觉得合众国也是一丘之貉,只不过区别在于合众国没有那些遗失的科技做他们想法的支撑。
文森特继续说道:“曾经在人类处于一个什么都是私有制,一切都拿金钱衡量的时代里,有一位维护私有制利益的总统提出过一个法案,他要求一切有助于人类身体改造及基因进化的技术不得申请专利。”
“为什么?”
“因为专利会让技术被垄断,被垄断的技术在完全私有制的社会之下只能成为给极少数人服务,并让他们进化,进而成为极少数人永远统治和剥削穷人的特权。”
“那这个总统成功了吗?”
文森特无奈地耸耸肩回答道:“他据说在他们国家的历史上被称为最白痴的总统。”
“哈哈。”巴尼傻笑着,可是心里却在想:人不能完全用阶级和立场来衡量,但是不同的阶级和立场总是局限着一个人。
文森特表情复杂地说着,作为科研人员他心痛与技术的毁灭,但是他更觉得人伦道德更加重要。“也许我们应该感谢一下银河联邦末期的动乱毁了那么多科技。”
“为什么?”
“可能是我个人见解吧,银河联邦当年的科技那么的发达,可联邦末期人们的平均智力却下降了百分之二十。谁都不会相信吧?腐败的领导通过饮食对人民进行的基因劣化,以及长期无忧无虑生活在享受。是导致智力下降的主要原因,就如行星时代曾在一个时期内,各个国家的人口智力都在飞速提升,但他们却无法辨识基本的社会常识和发展规律,他们被政府的欺骗性言论和对外界的选择性报告所蒙蔽,他们盲目的跟风或是无脑的对抗政府的一切政策。他们是识字的文盲,因为科技的进步在那个时代太快了,快到了以至于他们还无法理解或是明白新技术和新时代之下人们该怎样去面对新技术带来的精华与糟粕。”
“你是说现在的我们就好比是一个囫囵吞枣看书,还喜欢炫耀的学生在被人教训之后,重新复习功课喽?”巴尼笑着问道文森特,他似乎对文森特的观点很认同。
“大概就是这样吧。”
巴尼问道文森特:“舰上损坏的设备还有哪些你不能带队修复的?”
文森特很无奈地说道:“人命”
“人命.........”巴尼听到文森特的话意识语塞没说出话来,文森特的话语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在抱怨还是在哀悼?巴尼不清楚,但听到这句话的巴尼心中很清楚,人命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巴尼看着食品库对文森特发问:“一会儿舰长回来咱们就走吧,陆战队米拉刚刚全部召回了舰内。”
“难道我们不该听舰长的吗?”文森特觉得很奇怪,为何巴尼会如此地作出决定。
“我会劝他的,你们做好准备就是了。另外我告诉你别人怎么对你,你就该怎么对待别人。对待维勒安就要像对待孩子一样,时而和他一样像个孩子,时而就像兄长一样对他耳提面命。”
文森特听后大为不解他看着巴尼反问:“他不是我们的舰长吗?”
“在这个世道上没杀过人的舰长你觉得可能是一个合格的舰长吗?”
“难道一定要杀人才能成熟吗?”
“不是一定要杀人,而是他根本不懂得走出国门之后他需要面对的世界是多么残酷。没杀过人,经历过这种洗礼,他要是遇到什么重大事情很可能会精神崩溃。”巴尼看着狼藉的食品库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已经经受了太多的洗礼了,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迫的。”
“果然还是阿卜杜勒少校那样的人比我们幸福啊。”文森特突然想到了阿卜杜勒,于是对巴尼说道:“也许正是因为他相信有神,他才会那样对世间的一切都看得如此开吧。”
巴尼听到文森特的话之后冷笑着说道:“神?你在逗我?那一堆泥胎有什么用?他们除了浪费社会资源还能做什么?他们就和我家乡的那群政客一样道貌岸然!宗教就是毒品,如果真的有神,我绝对不会活过十岁!”
“啊?”文森特听到巴尼的话愣了一下,很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活不过十岁?”
巴尼听到文森特这么一问,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痛苦,似乎一段令他十分厌恶的记忆正浮现在他眼前,过了许久巴尼才开口回答:“因为我十岁那年开始诅咒这个世界的所有牛鬼蛇神。”
“可是诅咒不也是神话和宗教的一部分吗?”文森特处于学术方面的角度对巴尼的话提出了质疑,可是巴尼却瞪着文森特低吼道:“是的,没错!我不但要咒骂他们,还要把他们拉下的宝座痛打他们!他们就是一群猪猡。我要把神从天上拉下来,将他们踩在脚下。”
眼见巴尼变得如此的愤世嫉俗,文森特尝试着要去了解巴尼,于是他问道:“少校,你怎么了?如果有什么不顺心的可以说出来啊。”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记住求神拜佛的家伙都该去体会什么叫做绝望。维勒安也需要体会什么是绝望,何为残酷。”
文森特看着巴尼严肃且认真的表情没有做任何的回答,此时正如巴尼所说的那样,维勒安即将要面对残酷至极的真相。
维勒安被裹挟着走进了写着隔离区的集中营。他甚至都没能在隔离区布满铁丝网与尖刺的门前感受这里的气氛就被推进来了。
进入隔离区的那一刹那维勒安感受到了几乎令人窒息的压抑感,那种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感觉令他一生都难以忘记,脚下仿佛有着无数生命在挣扎,在蠕动一般的感觉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感受到自己的肩上、手臂、甚至脖子上挂满了哀嚎着的生命伸出的求生之手,维勒安的大脑中具象出了这样一个画面:
在地狱的业火之中恶魔毫无怜悯地在用各种凶器撕裂,剖开争相奔向维勒安的生命,鲜血交织着地狱之火熊熊燃烧将腥臭扩散开来。
争先恐后奔向维勒安的生命起初将他当做了救命的绳索,然而他们随即明白这根本不是绳索,而是一个‘新来的’罢了,于是地狱的主人开口了:杀了他,你们的痛苦就会减少!随即这些生命开始凶狠恶毒的要将维勒安也撕碎,将他丢进地狱之火中。
维勒安脑海中的想象刚结束,维勒安在眼前还算干净的街道上看到了一个拉着板车走过来的,骨瘦如柴的囚犯,他脸色惨白双眼深凹进眼眶之中,双眼暗淡无光仿佛是死人一样,他穿着灰色的囚服,囚服上绣着黑色六芒星。囚犯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人是长期处于营养不良状态的,随时都会倒下。维勒安询问戴安娜,那个人是否需要帮助:“中尉那个人……”在他马上要开口的刹那囚犯倒下了,随后板车一下子顺着惯性碾过了囚犯的身体。当推车碾过人体失去平衡翻倒的那一刹那,维勒安的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在维勒安的眼前翻倒的推车里面洒出来的竟然是尸体。而且是没有毛发的,甚至有尸体肢体上整块的皮肤已经被剥去了。
“妈的!”不知何处冲出来的看守拎着枪过去就给那名倒地不起的囚犯脑袋上开了一枪,紧接着好几个卫兵揪来了几个囚犯开始收拾地面的尸体。
“喂……”维勒安听到枪声才回过神来,他试图冲上去质问看守为何如此草菅人命,可是戴安娜却拦住了他。
“这是做什么?隔离区?这分明是屠宰场!”维勒安义愤填膺地说着,戴安娜冷笑着没做出任何回答,只是继续迈开脚步向前走。维勒安跟着戴安娜重新迈开了脚步,但此时维勒安的脚步却一步比一步的要沉重,他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压迫着他,又有一股力量在从他的灵魂深处鼓动着,但这两股力量是什么呢?维勒安不清楚,但此时维勒安已经明白,也不再需要任何别人的解释了。他已经明白这是一个不可救药的国家。
戴安娜继续带着维勒安走着,维勒安继续保持着沉默。维勒安已经明白这是一个虚伪、堕落到极致的国家。
在他所受到的教育之中人口不存在优劣;国家不应存在财团;资本不应控制国家领导集体;劳动产生的剩余价值不应归于极少数人;人的肉体不应当成为商品被出卖。
然而在合众国维勒安看到的皆是与自己的国家完全不同的景象。这些对于曾经的维勒安来说是完全难以想象的,也是他从未去想过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社会制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国家存在?维勒安不禁质问他从未相信的神明:这究竟是你们带给这个世界的罪恶还是我们人自己的堕落?当然维勒安的质问是不会得到回答的,不管一个人信不信奉神明,所有的人都必须承认,神从未在人们最绝望、最需要帮助的时刻出现,他们只是在劳民伤财建立的庙堂供奉的神龛中只是一块泥胎罢了。亦或是权贵们镇压、盘剥人民的工具罢了。
戴安娜有着自己的目的,她正在为了自己的目的而行动着。然而因为她的行动其他人的计划却完全被打乱了。
“我的天哪……”佛伦斯看到在集中营的谍报人员发来的情报顿时丢了方寸,他怎么也没想到维勒安会误打误撞跑进了集中营。最重要的是,他刚得到情报,集中营的看守中有人要进行暴动。
“怎么办?中校”佛伦斯麾下的一名舰长走上前问道佛伦斯该怎么办,佛伦斯站在那里许久都没回答部下的提问,他只是站在那里沉默着。佛伦斯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他很快将头脑中的杂念清除,在脑海将情报捋顺,并逐步形成了一个清晰的、全新的作战计划。
在沉默许久之后,佛伦斯转身对着麾下的各级指挥官下令:“作战计划变更,现在我下达新的作战指令,各级指挥员从现在开始提前进入战斗状态。
81、82营即刻从驻地调遣重装备及步兵特种战术装备。81营1连做好特种作战准备,其他各连以地面突击行动为预设战情进行突击群战术装备配置。81营其他各连随第一波攻击编队出发,82营跟随第二波攻击编队出发。
巡洋舰第一、第二、第五小队按照预定计划起航,第三、第四小队作为后备部队以引擎故障为由将起航时间延迟一刻钟以上。各舰舰载机部队分别归属各个攻击波次的航空指挥官统一指挥。战斗开始之后,除了81营直接归我指挥之外,所有部队按照既定的方针行动。听明白了吗?”
“指挥员,突击群战术真的可以吗?”
“科研基地规模足有一个近万人的城镇那么大,楼房布置复杂,必然要爆发巷战,以步兵和重型装甲车为核心的突击群是我们利用现有武器装备情况下最有效的战术。”
“是!指挥员。”
待部下们听明白之后,佛伦斯问道众人:“还有谁的家人还未转移?”
“报告指挥员,各级指挥员家属已经转移,请指挥员及总指挥放心!”负责转移家属的舰长站出来向佛伦斯报告。
佛伦斯点点头说道:“诸位,你们的家人现在已‘被绑架’的方式失踪了,因此你们都是受到我胁迫的,明白了吗?如有万一请你们将一切罪名推到我的头上。”
佛伦斯的话音刚落,各位舰长立正高声回答:“吾身虽死,革命不朽。壮士无悔,精神永续。”
这句话是佛伦斯与他的部下们宣誓时的誓言,他们每一个人都坚信着只有革命才能拯救这个分裂的国家。
“行动开始,解散!”
立刻各位舰长离开了作战指挥室奔向自己的作战位置,在大家都离开之后佛伦斯打开了他作为联络员对希望号联络的专用频道,打开频道之后巴尼的面孔出现在了佛伦斯的屏幕前。佛伦斯向巴尼敬礼然后对巴尼说道:“少校,我能向你请求一件事吗?”
巴尼回礼后问道“请问是什么事情?”
“今晚0:00之前请把贵舰所有的部队召回。”佛伦斯此时在心底打鼓,他真不知道这个副舰长会选择怎么应对佛伦斯的请求。
“什么意思?”巴尼警觉的看着屏幕中写满紧张和严肃的佛伦斯的面庞心中分析道:“这位中校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在引诱我们行动从而寻找夺取战舰的借口?不,不对,如果想要夺取战舰没必要让我们召回驻扎在基地的部队,而且他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召回了部队,难道说.......”
巴尼看着佛伦斯严肃地问道他:“你质疑我们是不是那个什么共和国的人,那么请允许我质疑你:中校你到底是什么人。”巴尼其实已经猜到佛伦斯的身份了,不过他是要确认一下。
“新格拉西亚人民共和国革命党成员。”佛伦斯严肃的,庄严的似宣誓一样说着,佛伦斯无意识间挺胸抬头显出了一种自豪感。
巴尼将满怀自豪的佛伦斯的样子看在眼里,耳畔回荡着他宣誓一样的回答之后好长时间才继续问道佛伦斯:“你背叛了你的祖国吗?”
“合众国与共和国本是同根生,选择为了大众而战无可厚非,少数人可以咒骂我们是背叛着,但是大多数人会接纳我们成为战友。”佛伦斯看着巴尼的脸认真的,一字一字地说着。他心里也在想自己的回答准确吗?佛伦斯其实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背叛者,但他也并不觉得那些会咒骂他的少数人是不对的。
巴尼点点头觉得佛伦斯的回答很令他满意,于是回答道:“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们的行动我们不会参与。”
“你们的舰长此时在科研基地下的集中营里。”
“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但是我保证,我会救出你们的舰长,如果可以,请你们使用舰上的电子系统帮助我们。”
巴尼看了一眼阿卡林在副舰长座位前的立体屏幕中输入的一行话:我可以复制并新建一个与战舰系统完全隔离的服务器进行情报处理。
巴尼点点头对佛伦斯说道:“完全可以,到时候我们会根据自己的判断行动,但我们并不打算参与你们的行动。”
“那么就祝愿我们合作愉快。”
“我说过和你合作吗?”
“哦,抱歉,我记错了。”
维勒安在戴安娜的带领下见识到了这座集中营的真实面目,是的不需要多余的赘述,不需要特别的讲解,这座集中营可以用及极为简单的一句话概括:旧世纪人类暴行的结合体。
格拉西亚合众国是银河联邦时期人类分离主义者建立的国家,是一个自始至终高举着平等与博爱却极端排斥外族的国家。而新格拉西亚合众国的是谁的后裔?毫无疑问是这个宇宙里已知的最虚伪无耻的种族——人类。
金发碧眼的看守们肆意的虐待殴打着骨瘦如柴的囚犯,维勒安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戴安娜时不时地还给维勒安讲解着:“看,那个被绞死在路灯上的是摩尔人。”说着戴安娜指着这个人的络腮胡子说道:“他反对合众国的宗教信仰条例,因此被送到这里改造,可是直至昨日他都不思悔改,所以我们的看守将他绞死在了这里。”
“天哪,只因为宗教信仰不同就要杀死对方吗?难道你们的国家和千年前的政教合一国家一样?”维勒安看着死者苍白的面孔和那已经干涸的眼珠明白,这个人死不瞑目,他虽然是一个信徒,但他不能理解自己为何会在这个非政教合一的国家成为异教徒并因此丧命。维勒安此时从心底都已经凉了,他的心凉不是心灰意冷,而是他被集中营的真实面目所震慑住了。
“怎么?宗教迫害你也不知道?”戴安娜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转过头看着维勒安。
“宗教信仰不同就要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这很奇怪啊,为什么你们连不同的信仰都不能包容?”维勒安看着戴安娜质问道:“你们的国家究竟是中世纪的社会还是现代社会?”
戴安娜看着维勒安缓缓说道:“如果有了宗教信仰的自由,那你觉得那些‘垃圾人口’会不会需要政治信仰的自由呢?”
维勒安当即被问住了,他无法回答戴安娜的反问,因为泰坦自由行星同盟不是一个拥有政治信仰自由的国家。泰坦自由行星同盟从未宣传政治信仰的自由,也从未提及过言论的自由。
维勒安看着戴安娜很久才回答:“我的祖国只有在统一的意识形态之下,宪法框架内的言论自由……简而言之.......我们没有广义的信仰自由。”
“那不就对了,信仰不能混乱。”
“可是我们从未对不同信仰的人进行这种残忍的迫害啊,我们最多只是将他们排除在国家管理机构之外。”维勒安说着声音越发沙哑,他心中痛苦极了,他受不了这残忍的一幕幕。
正说着,道路的前方出现了一阵喧嚣,一名相貌妖艳的上尉女看守面带着十分妩媚的笑容走着猫步,一只手揪着已经满身疮痍的少女的黑色长发,少女在地上被拖行着,她已经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躯体就仿佛是拖布一样,将地面拖成鲜红色。
维勒安看到这一幕想都没想就要上前阻止,可是戴安娜转身用她看似纤细却十分有力的手按住了维勒安的胸口警告:“你是想看到真相活着离开还是死在这里?你只是穿了合众国的军装罢了,你不懂得合众国的主义,你稍有不慎就会说错话,记住,你现在穿的是合众国护卫军总统卫队的上校军装,你没有佩戴骑士勋章,很容易被拆穿。”说着戴安娜用自己的玉手指着维勒安的衣领后指指自己衣领上佩戴的勋章。
“可是……”维勒安哪里顾忌得了戴安娜的警告,眼前的女人在干什么?分明就是想要把少女折磨致死,那种毫无善恶概念妖艳的笑容让维勒安越发愤怒。
“嘿!劣等种族的小婊子,你也有今天啊,看你还敢不敢勾引看守长了。”
“哈哈哈”
跟着女看守的士兵们嘲笑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女,并向她的身上吐痰。看着这一幕维勒安越发的怒不可遏,但戴安娜却冷静地说道:“这孩子是无辜的,是阿尔贝特自己不检点。”
“那你就这样看着么?”维勒安气得浑身发抖,即便是无恶不作的联邦军也从未有过如此对待女人的暴行。
戴安娜看了一眼此时正在将少女吊起来的女看守说道:“她叫伊尔玛·格蕾泽,私底下她的绰号叫做布痕瓦尔德的娼妇。”
“娼妇?”
戴安娜很平淡地说道:“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我的情敌吧,虽然我从未打算和阿尔贝特睡在一张床上。”
“什么意思?”维勒安完全没明白戴安娜是什么意思,于是问道:“这就是你冷漠对待的理由吗?”说着维勒安就要冲上去制止,可谁知戴安娜的部下眼疾手快,迅速地按住了维勒安。
“女人之间一旦相互仇视就会变得丑陋无比,我可不想破坏了她妖艳妩媚的笑容,我更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
维勒安对戴安娜冷漠的如同机器复述一样的声音,他的愤怒几乎让他的头脑中血管爆裂开来,让他的心脏跳动失速。然而戴安娜对维勒安的愤怒没想要去安抚,她继续对维勒安说道:“这就是合众国,这就是人口优胜论,这就是这个国家真实的面目。”
“你带我看这些是为了什么?”
“让你知道你在帮助什么样的一群人。”
正说着枪声响起了,被吊起来的少女被那个妖艳的看守杀害了,子弹从下颚射入穿过了天灵盖,将一整块头骨掀开,鲜血和脑浆飞溅出来,就像一阵细雨一般,女看守沐浴在这鲜血中癫狂地笑着,她的表情是那样的狰狞恐怖,那笑声是那么令人不寒而栗,可是维勒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