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特的手枪的枪口还冒着青烟,子弹擦过了戴安娜白皙的侧脸打在了她身后不远的坦克前装甲上。戴安娜即便蹙眉依旧是那样的美丽,她看着阿尔贝特用那十分温柔的声音说道:“你的枪法还是那么的差啊,阿尔贝特。”
“闭嘴,你这个叛徒。”阿尔贝特气急败坏地又拉了一次枪栓,他完全处于精神错乱的状态,忘记了自己的手枪是半自动武器,结果他拉开枪栓的时候装填好的子弹又弹了出来。紧接着阿尔贝特急忙再次拉开枪栓,又一颗子弹被弹了出来,精神已经失常的阿尔贝特狠狠地连续拉枪栓直至子弹全部弹出之后才停手,他从腰间的武装带中抽出了新的弹夹,插了好几次都没插进手枪里。
眼睁睁看着阿尔贝特凌乱样子戴安娜继续说到:“不要再错下去了。”
“错?谁错了?对与错是谁定义的?”说这句话的时候,阿尔贝特终于将子弹装填好了,他重新举起的手枪。
“你应该明白的。”
“我他妈的不明白,你说,谁对谁错。”阿尔贝特剧烈地喘息着,戴安娜看得清清楚楚,眼泪在阿尔贝特的眼眶里打转。
“我们的至亲有错吗?没错为何会死?元首对吗?那为何她会走上政治巅峰?”阿尔贝特瞪着戴安娜骂道:“谁对谁错?显而易见,只是你脑子进水了。”
“不,我们都错了,我们都疯了,一个人的疯狂绑架了几亿人的理智。”
“闭嘴!”阿尔贝特盛怒之下又一次扣下了扳机,不过他依旧没有击中戴安娜。阿尔贝特疯狂的连续射击,一边射击他一边狰狞地咆哮着。子弹打光了,阿尔贝特还在不停地扣动着扳机,戴安娜身后的坦克前装甲上只是留下了几处轻微划痕。
“把他们全都抓起来!”阿尔贝特气急败坏地将手枪扔掉,指着戴安娜咆哮起来:“叛徒!骗子!没有任何人值得信任!”
看守们一拥而上将维勒安与戴安娜控制住并戴上了手铐,阿尔贝特看着两个人被带走的时候表情依旧是扭曲的,直至两个人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他的脸上才略微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他的部下问道阿尔贝特:“中校,他们的同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他们暴动再一网打尽,立刻赶回指挥部,驻守部队一营和二营待命,三营和四营继续在隔离区给我仔细地排查,找出他们私藏的武器装备,一定要揪出内奸。”
“明白。”
维勒安与戴安娜被押解到了集中营的指挥部大楼内一起关进入了禁闭室。在禁闭室里,维勒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竟然没有去考虑如何脱身,相反的他居然与戴安娜聊了起来,他很想了解这个美丽女人的过去与现在的想法。
“中尉,能告诉我你眼中那个共和国是什么样的吗?”维勒安坐在地上看着蜷缩在床上的戴安娜突然有了对共和国的好奇心,也许是因为失去了自由之后需要排解这种不甘心情吧,维勒安特别的想听戴安娜对这个内战中的国家是怎样看待的。
“那是我父亲追寻的世界。”戴安娜看着维勒安笑了,她的笑容令维勒安不禁为之着迷。维勒安从未对任何女性的笑容着迷,但这一天她为戴安娜的笑容所倾倒。可维勒安沉醉于戴安娜的魅力之中的时间却是转瞬即逝的,因为维勒安没有忘记戴安娜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戴安娜继续说到:“你知道吗,其实我们的社会进化到今天并不需要用暴力去夺取别人的一切了,只是我们的制度还跟不上我们的生产力,我们的精神文化还跟不上我们的技术。”
“所以才需要革命对吧?”
“嗯,不过我始终觉得我们需要相互理解。”戴安娜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说到:“父亲和阿尔贝特说过同样的话,但是还是觉得相互理解是最重要的。”
维勒安点点头表示了赞同,不过他说到:“是啊,人需要相互理解,创建和维护制度也是如此,只有相互理解之后才能更好地做出选择,做出改变。”
戴安娜听到维勒安的话反问:“难道只是为了维护一个制度去相互理解吗?你这么说,难道是把相互理解作为工具吗?”
维勒安看着戴安娜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到:“其实我也不懂,只是我所学过的历史与阿尔贝特的话是没错的,一个阶级不会主动退出历史舞台,理解与包容某种角度上讲只是权贵们奴役另一个阶级的骗局罢了。”
“真的吗.......”戴安娜听完又重新蜷缩身体默默地想:“他是外面的世界来的人,在他们那里父亲的梦想是实现了的,那么我们何时能实现呢?”
看到戴安娜沉默了,维勒安说到:“其实很多我都不懂,但我的祖国的历史老师教的和别的国家的记载的差不多。”
“是吗,少校,你能告诉我吗,到底该怎样去实现我们的理想,一个没有压迫与剥削的世界。”
听到戴安娜充满迷惘与恐惧的声音,维勒安也陷入了沉默。究竟该怎样去实现这个理想呢?维勒安也不知道,他露出了些许迷茫回答道:“我从小到大没人与我提及过剥削与压迫是否不存在了。有的人说我们的国家社会结构是公平的,效率的,合理的。也有人说我们还在进行着迫害与镇压,到底我们好不好我也不知道。”
“连你也无法回答我吗?”
“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是不是数典忘祖的一代,因为我们根本无法理解先烈是付出了多少才换来我们的幸福生活。”维勒安说着心中起了一阵愧疚,自入伍前与父亲争吵以来他从未如此愧疚过,想哭却无法哭泣,只是不停地懊悔于自己的愚蠢行径和想法的那种痛苦是无法诉说的,是属于每个人独有的痛苦。维勒安对戴安娜讲述道:“我的父亲是一个极端和平主义者,他十分讨厌军队,说过许多攻击国家军队的话。可是身为政府工作人员的父亲却从未被处分,只是他的上司来到我的家,当着我的面对我父亲说到:‘你之所以能在这里悠闲自得地攻击并诋毁国防军,就是因为国防军为你们这种人流血牺牲!’自那一天开始我就觉得我该加入军队。”
“可是加入军队的你却看到了这么多不堪入目的事情对吗?”戴安娜似在同情维勒安一样说到:“你的国家好幸福好幸福吧?你们参军是为了不忘本,是为了锻炼自己,而我们参军是为了活下去……”
“活下去……”维勒安问道戴安娜:“你希望共和国胜利吗?”
“当然希望,不过我看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了。”
“为什么?”
“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是一个刽子手,你说得很对,我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是一个刽子手,共和国的法官们都是非分明的,罪恶就是罪恶,他们不会因为我是出于解放集中营的目的去杀囚犯,就将我判为无罪。即便他们原谅我,那些被杀害的囚犯亲人也不会放过我。”
“仇恨总是这样循环着。”
戴安娜笑着对维勒安说到:“所以还是相互理解重要吧。”
“也许吧。”
“我的父亲很爱我和妈妈,他也很爱这个国家。自我懂事起我的父亲就总是在外奔波进行政治活动,他和阿尔贝特的妈妈爸爸一样都是一个政党的领导,他们整天在工厂和农场中演讲,努力地宣传他们的理念。”戴安娜说着回想起了幼时站在剧场的幕后,看见自己父亲慷慨激昂对参加集会的工人演讲的那一幕。
“什么样的理念?”
“人民的国家,国家的人民,构建一个不会被极少数人左右的国家机器”
“好难懂啊。”
“是啊,我也不懂,我至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实践这理想,但至少我知道:这个国家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如果精英是让剥削与压迫道德化,那不如让精英在革命的烈火中被燃烧殆尽。让革命的火焰烧在全世界,将财团与监狱都毁灭。”
“好激进啊。”维勒安笑着无心地说了一句。听到维勒安的话戴安娜无奈地低下头对维勒安说到:“是啊,这的确很激进,但这个国家不能改变就会毁灭,如果激进能促进这个国家的改变,那激进又何妨?我相信后世会修正我们的错误吧,就算他们重蹈前人覆辙没有接受教训,他们也能在我们身上吸取一些教训并减少错误带来的破坏性吧?”
“王朝周期律吗?”维勒安的头脑中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词,这是他小学时代直至军校的历史教材中不断提及的一个词。由这个名词,维勒安想起了一个历史事件资料,资料内容是一位伟大的政治家在一场战争结束后他发表了一场演讲。
虽然那段演讲维勒安在历史课中学到过,但维勒安直到看过伊万诺夫娜给他的资料后才知道,这演讲正是在合众国灭亡之后的战后处理的国际会议上发表的
戴安娜听到伟大政治家这个词有些好奇,这个人是谁?他对世界有什么贡献?于是她问道:“他是谁?他为何如此伟大呢?”
“他叫巴蒂斯特,是蔚蓝之域革命党和革命军的领导者,是他建立了伟大的国家兰斯特,我的祖国也是受到革命党影响而建立的,我们现今的制度也是源自于他们的。”
“他说了什么?”
“勇于跳出历史周期律”
“他讲了什么?”
“我也不太懂,总之就是反省历史,告诫不要让极少数人掌握权力为极少数人牟利,要相信人民,让人民懂得更多……总之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说希望我们都不要重演旧合众国的悲剧。”
“不再重演我们的悲剧吗?”戴安娜听后陷入了沉思,她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她只是盯着当下玛莎的独裁罢了,她并没有意识到一个人民的国家该怎样去建立和维护。
就在两个人沉默不语的时候大楼突然剧烈地震荡起来,炮声与枪声传入了禁闭室中。随后看守们呼喊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走廊:“指挥部遇袭!进入战斗状态。”
巴尼在希望号的舰桥上镇定地喝着咖啡,按照条例他应该坐在舰长的位置上指挥战斗,但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
“不坐在舰长的位置上吗?你不是以前就是编队指挥官么?”阿卡林盯着立体地图上各处埋伏的敌人问道:“难道你喜欢做副手?”
巴尼听到阿卡林的问题皱了一下眉头说到:“当领导有什么好?是非功过归谁都是拿不准的,也许对了是别人的功绩,但错了全部都是你的责任。”
阿卡林不以为然地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巴尼说:“领导就是要承担集体责任的,这无可厚非。”
巴尼说到:“是吗?但是谁能保护正确的领导者?面对屠刀谁都保护不了任何人,大是大非面前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逃避,他们宁愿钻权贵的裤裆也不会选择反抗权贵的压迫。”
“但至少暂时保护了家人,至少……”阿卡林话说到一半没有继续下去,她看着巴尼似乎在等待着他说出后半句。
可是明白阿卡林意思的巴尼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摇摇头表示了一种无奈和遗憾。巴尼不想在继续这种沉重的话题了,于是他将注意力转移回了任务中,他看着敌军战斗发起的倒计时打广播说到:“我是大副巴尼少校,现在我正式宣布一件事情:本舰舰长维勒安少校,在与合众国交涉的过程中遭到合众国的绑架,现身处这个科研基地的地下集中营内,敌人打算在5分钟后对我舰发起攻击进行抢夺。虽然事出突然,但我必须通告全舰,我舰现在从二级战备进入一级战备,对一切袭击我舰的敌人实施最严厉的打击。现在我舰特种部队已经进入地下集中营营救舰长,因此我舰将在科研基地内以最大的努力坚持到舰长被成功营救回来。”
说完巴尼关闭了通讯对阿卡林说到:“解除基地船坞的固定器。”
“明白。”说着,阿卡林就将船坞的巨大固定机械臂取消了固定模式。
随后巴尼对特种兵下令:“特种兵各班立刻按照正在传送的作战计划进行部署,坚守阵地绝对不让敌人入侵战舰。MDR中队继续保持光学隐形在舰周围待命,全舰火控系统移交给大副。”
当一切都准备完毕的时候,七五九特别部队发起进攻了,伴随七五九特别部队发起攻击的还有密集的巡航导弹攻击。
巴尼镇定地将咖啡喝完之时,巡航导弹已经被希望号的近防光束炮自动拦截了,同时希望号的主动防御系统自动启动了粒子干扰。
巴尼冷笑了一声说道:“阿卜杜勒你的个人秀时间到了。”
“明白,全队解除光学迷彩开始战斗。”阿卜杜勒一声令下整个MDR中队解除了光学迷彩开始对七五九特别部队发起了攻击。
面对突然解除迷彩的MDR,七五九特别部队的官兵一时间惊呆了,他们都不禁在头脑中冒出了一句:“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全知全能的神啊,我谨以至真至诚的信徒身份向你祈祷,我衷心地向您请求宽恕犯下罪恶的敌人。我是您卑微的仆人,我不会祈求您的宽恕,我甘愿堕落坠入魔道只为捍卫您神圣与光辉。因此请指引您的信徒为了您而战斗到最后吧。”
阿卜杜勒一边祈祷着一边用长管身步枪点射敌军的MDR与坦克,作为一名王牌飞行员来讲这些对于他是很简单的事情,而敌军的弹药甚至无法有效穿透机体外挂的反应式脉冲装甲的外壁。
机甲之间传统的实弹与半自动的射击枪械,对抗全自动的光束与磁轨枪的战斗胜负是显而易见的,使用MDR的第三中队短短的时间内就把七五九特别部队的第一梯队十九架MDR击毁。
然而对于敌人来说更不一样地还在后面呢,佛伦斯中校的部队在七五九特别部队被惊呆的那一刻展开了攻击。空中、地面、信息全方位的压制之下七五九特别部队当即损失惨重。佛伦斯的部下们开始在科研基地里展开攻击,加挂了附加装甲和反应式装甲的步兵坦克与MDR配合步兵开始展开进攻,坦克的副炮与机枪开始向敌军的火力点倾泻弹雨,MDR依靠自身的高度优势压制各个步兵火力点。
很快佛伦斯的部队就将七五九特别部队包围了起来。但看着战斗进程,佛伦斯却越发的焦急。战斗的进展速度慢下来了,这说明七五九特别部队开始从惊慌失措中找到了战斗的节奏,弄清了战场环境。同时七五九特别部队的战斗力是常规部队无法企及的,即便是天时地利与人和占尽,正规军要击败这支部队也是要付出极其高昂的代价的。
就在佛伦斯如此担心的时候,佛伦斯的部队已经有六辆步兵坦克被七五九特别部队炸的炮塔与车体身首异处。
希望号内,巴尼平静地看着战况对阿卜杜勒说道:“保护好希望号就行了,他们内战不要参与。”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毕竟对方要救我们的舰长。”阿卜杜勒切断了自己的机体脑控系统,复查机体装备异常提示位置的同时问道巴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九点钟方向,大口径弹一枚!拦截!”巴尼话未说完希望号就警报大作,一枚大口径流弹飞向了希望号。
随即阿卜杜勒就开始拦截这枚炮弹,可是当他机体上的近防炮刚指向炮弹的那一瞬间炮弹爆炸了,随后阿卜杜勒的通讯内传来了MDR中队队员的惨叫声。
原来这枚炮弹根本不是什么流弹,而是装有高频量子阻断脉冲设备的干扰弹,这种炮弹是在平常不过的装备了,是地面战场上最常见的弹种,是让地面战场回到机械化时代的罪魁祸首。
这种干扰弹的干扰目标不仅仅是电子设备,其特殊的频率会直接让各种脑神经链接的设备失效,最可怕的是其产生的脉冲会让脑控系统故障,进而对使用脑控系统的人造成永久性脑损伤。阿卜杜勒没想到新格拉西亚也有量子阻断脉冲技术。因此才打开了全中队的脑控系统,结果变成了这样,在炮弹来袭的前一刻关掉脑控的阿卜杜勒幸免于难,可是他的中队队员们的机体全部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与整个MDR中队失去联系的巴尼冷静的对阿卡林说到:“切换通讯模式和雷达模式。”
“明白!”阿卡林立刻执行了命令,希望号也立刻重启了通讯和雷达系统。但是这些免于量子干扰的电子设备可没有那么先进,这些设备的技术含量甚至不如旧世纪第三次产业革命后期的电子器械。如果敌人再来一个电磁脉冲或是广域石墨炸弹,那么希望号真就彻底成了瞎子。
“阿卜杜勒,队员怎么样?”
“刚才大家脑控系统都开启了,现在大家都失去意识了。”
巴尼一拍椅子扶手下令:“备用机出来回收队员机,出动坦克。”
随后坦克与备用的MDR出动了,坦克掩护着以工程装备出动的备用MDR,阿卜杜勒则在希望号的甲板上使用长管身的步枪和头部的近防炮应对七五九特别部队的袭击。
一开始阿卜杜勒并没有要夺取任何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权利的意思,可是阿卜杜勒是军人他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一架七五九部队的重装MDR不知道是战斗中冲昏了头脑还是急于建功立业,这架MDR竟然强行打开推进器跃升到了近百米的高空打算对希望号的舰桥进行垂直打击,结果阿卜杜勒连看都没看,举起步枪一阵连射。当这架MDR落地的时候其驾驶舱的位置已经被打成了蜂窝,落地的一瞬间机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解体了。
“愿真神宽恕你。”阿卜杜勒低声呢喃着调整机体姿态瞄准了另一架冲过来的MDR。
但是这架MDR显然要比之前的那一架经验丰富得多,这架机体十分灵巧地闪避了阿卜杜勒的射击,敌人的反击打碎了阿卜杜勒的步枪并成功冲到了阿卜杜勒的面前。
说一千道一万,对于阿卜杜勒这种击落敌机数量都足以编制一个航空旅的王牌飞行员来讲,这种情况早已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阿卜杜勒对于这位自以为耍了点小聪明就能击落他的敌人施以了最无情的回击,当敌机突然冲到阿卜杜勒面前高高举起粒子短刀的那一刹那,阿卜杜勒的机体头部近防炮立刻击碎了敌机的头部,同时趁敌机观瞄设备切换的瞬间,阿卜杜勒用推进器迅速地后退,从机体背包后面抽出了两把冲锋枪开始射击。
一瞬间超过四十道光束射出了枪膛,从近身高举短刀,再到离开这个世界,敌军的驾驶员的生命就在这几秒内消失殆尽了。
阿卜杜勒看着机载雷达一边祈祷:“愿真神宽恕”的同时转过身对另一架冲上前挥舞太刀状军刀的敌机狠狠一脚,随后他将剩余的冲锋枪能量全部倾泻到了落地的敌机之上。
看到阿卜杜勒如同割草一般的战斗,巴尼自言自语道:“下次放阿卜杜勒出来就好了,简直无人可敌。”
“你是想说阿卜杜勒是疯狗吗?”阿卡林低声说了一句之后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了,巴尼并没有听到阿卡林的话,他专心的指挥整艘战舰迎战敌军。
巴尼轻松地自言自语之时佛伦斯的灾难到来了,七五九特别部队已经找回了状态,短短数分钟内佛伦斯整整一个坦克连就被摧毁殆尽,先遣的两个突击群也片甲不还,更残酷的是,原本在低空进行炮火支援的两艘巡洋舰被特别部队指挥部秘密埋伏的空中炮艇击沉了。
佛伦斯打开了通讯问道自己的父亲:“将军七五九特别部队埋伏了空中炮艇,我军两艘巡洋舰被击沉。我们现在无法锁定敌军炮艇的位置,请求舰队主力高空支援。”佛伦斯在通讯的时候略有些慌张。
“冷静点,中校你可以寻求希望号的支援。”
“可是我们之间有协定,各自负责。”
克里看着佛伦斯有些生气地说道:“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各自负责只是说说罢了,你怎么不开窍呢?”
“好吧,我这就请求。”
“我的部队遇到了点麻烦,但是很快就可以解决了,在此之前你要冷静指挥。”
佛伦斯立刻回答道:“明白!”
“让希望号想办法给我把那艘空中炮艇给我弄下来!”
接到了佛伦斯的部队通讯请求之后巴尼愣了一下问道:“什么?要我们搞掉炮艇?”正说着,希望号舰桥前方的甲板被炮弹垂直命中了,但是希望号的覆膜装甲完好无损。巴尼看着前方甲板被命中后清晰可见的电磁效应发出的闪光皱起眉头问道阿卡林:“敌人空中炮艇在什么位置?”
“给我三十秒的时间,我正在定位。”
“十秒给我完成……”
巴尼话还未说完,从高空又是多枚炮弹垂直砸了下来,但这一次火控系统已经自动分出了两门近防炮应对高空目标,旋即近防炮将敌军的炮弹拦截了下来。可是这一轮敌军的炮弹是集束弹,被拦截的炮弹立刻爆出了无数的穿甲弹丸,刹那间希望号沐浴在了爆炸的火焰和弹片之中。被弹雨洗礼了的希望号依旧完好无损,不过巴尼愤怒了,他直接接通了机库下令:“立刻把狙击装备给我送到阿卜杜勒手里!”
通过升降装置地勤人员将狙击装备送到了阿卜杜勒的手里,阿卜杜勒驾驶的机体接过了狙击枪之后在舰桥前将自己的机体射击系统与希望号的雷达系统进行合并。阿卜杜勒将自己的指挥机所有的天线与主动探测系统打开,单膝跪在舰桥前的甲班上将狙击枪指向了天空,舰桥内阿卡林此时锁定了敌军的空中炮艇。希望号给MDR装备的狙击枪是特种光束武器,这种光束武器是专门在大气圈内运用的低衰减、抗折射的针对平流层轨道轰炸舰和打击舰的高能穿甲粒子束武器。其缺点就是必须携带巨大的能量背包和要放在身边的大型冷却罐。辅助的工程MDR拿着盾牌一边抵挡着飞蝗一般的碎片一边拖着冷却罐给阿卜杜勒的机体接通。
“高度十九万,正在加速向十二点方向。”
“明白,阿卜杜勒机准备射击。”
“上空炮弹来袭!”
阿卜杜勒还未来得及反应,炮弹直接命中了阿卜杜勒的机体前胸,巨大的冲击力将阿卜杜勒座机的附加装甲瞬间震成了碎片,阿卜杜勒在这巨大的冲击力之下挺住了,但是他的机体骨架已经严重受损,然而他依旧让自己的机体紧握住狙击枪不肯松手。此时狙击枪也受到了损伤,但还不至于无法射击。而工程MDR的驾驶员却被炸晕了。
“阿卜杜勒没事吧!”巴尼大声呼叫阿卜杜勒,希望号舰桥之前一片浓烟,粉尘与火焰完全将希望号舰桥的视野遮住了,舰桥不得不降下了遮盖板启动了电子屏幕来观察外界的状况。
巨大的冲击力使阿卜杜勒眼冒金星,一时间机体的电子观瞄系统也出现了故障。可是他很快就将自己和机体的状态调整了回来。他冷静地回答道:我能行!
说着阿卜杜勒自己尝试着拖动冷却罐向前方移动,他知道狙击枪已经受损之后继续射击极容易爆炸,因此他打算离舰桥远一点。
在拖着冷却罐前进的过程中敌军炮艇又进行了好几次炮击,希望号的火控系统立刻做出了反应拦截了敌军的攻击。
可是阿卜杜勒没能走出多远,因为冷却罐与舰内的驱动系统的连接线只有一百多米。加上连接线是从侧舷偏下部位连接出来,因此阿卜杜勒所在的位置刚刚勉强脱离了狙击枪可能的爆炸波及区域。
面对越来越密集的敌军空中炮艇的攻击,阿卜杜勒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了,于是他准备射击。
希望号试图使用导弹去击落敌人的空中炮艇,但是失败了,量子阻断脉冲将导弹的电子系统完全破坏了,引信和追踪系统完全无法启动。随后巴尼也尝试用舰炮去攻击,可是敌人的炮艇躲藏在了云层之中,光束无法有效命中。
打开了狙击枪的射击系统,阿卜杜勒开始矫正瞄准镜,同时阿卡林协助阿卜杜勒预测敌军炮艇的航向。阿卜杜勒的机体重新开始伸展天线,全机体的光学观瞄系统打开并运作,阿卜杜勒的驾驶舱内准星渐渐地与敌军炮艇重合。当阿卜杜勒机体锁定敌机的那一刻,阿卜杜勒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一道红色的光束很细很细但却十分耀眼,照亮天空的红色光束以亚光速直贯穿了敌军的空中炮艇的弹药库。当即空中炮艇爆炸化成了巨大的火球。阿卜杜勒的机体在狙击枪的巨大后坐力和狙击枪损坏部位的爆炸中解体了,阿卜杜勒的座机的本体装甲开始脱落,四肢开始错位并四散。他的机体躯干在巨大冲击力之下撞在了舰桥的基座上,
看到阿卜杜勒的机体就这样解体,巴尼大声呼叫:“阿卜杜勒!阿卜杜勒!听到请回答。”
“我没事……”阿卜杜勒略有些微弱的声音传进舰桥,巴尼也随之松了一口气,而后立刻下令回收阿卜杜勒。此时阿卜杜勒的机体内安全气囊全部张开了,驾驶服上的安全装置也全部启动了。在驾驶舱内,阿卜杜勒的机体警报不断,机体状态监控中整个机体都是红色的。看着屏幕中的警报字样精神有些恍惚的阿卜杜勒笑了,他似卸下了包袱般自言自语道:“谢谢你,全知全能的神。”
可是他自己却并没有注意到,他那只曾经被联邦用于试验的手臂正在隐隐作痛,此时他的精神恍惚也并非因为爆炸的冲击。
希望号正陷入激烈战斗的时候,地下集中营里弗里德里希带领着部队向集中营看守发起了攻击,弗里德里希发起攻击的位置距离指挥部大楼仅仅只有五公里,但这五公里对于弗里德里希来说却是人生中最长,最艰难的五公里。在这短短五公里的路途上有集中营看守的营房,有层层卫兵保护的能源供给站,还有各种用于防范囚犯暴动的堡垒与自动武器站。
弗里德里希本想伪装成看守的装甲部队穿过军营,可是坦克纵队刚出车库就露馅了。因为坦克纵队的展开队形完全不合众国的标准战术队形,敌人的装甲纵队队形弗里德里希不是不知道,而是他与这些特种兵轻敌了,因此弗里德里希下令展开的纵队队形是标准的帝国输送车队队形。
因为被发现了,弗里德里希被迫下令部队提前展开强击群,强击群展开之后弗里德里希在指挥车里镇定的同时操作坦克的多个武器站与指挥系统。合众国的坦克没有相关的脑控或是视网膜捕捉系统,锁定与指示目标完全依赖士兵的纯手动操作。弗里德里希作为一个火控指挥的军事素养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轻松的就指挥部队敲掉了好几个营区内的敌军火力点。弗里德里希指挥着部队一路高歌猛进开始有些飘飘然,他甚至在通讯中开起玩笑来:“哈哈!咱们这样割草真的好吗?”
“殿下……”小队长听到弗里德里希得意的话制止道:“您在用公共通讯。”
“我天……”弗里德里希赶紧闭嘴不再说没用的话了。随后他继续指挥部队前进,强击群进攻的同时,集中营内第四营也开始协同囚犯们开始发起了暴动。
第四营是戴安娜经营的部队,他们在得知戴安娜被捕的消息之后就集体决定继续暴动。然而这场暴动却引发了地下集中营内更混乱的战斗。
希望号的部队和佛伦斯的部队齐头并进向着指挥部大楼进军,然而就在此时一群囚犯冲进了军营之内,还未冲出军营的坦克纵队当时就愣住了,弗里德里希看到一群又一群囚犯拦住去路向周围的看守们胡乱扫射当即气得火冒三丈。
看到囚犯们毫无军事素养的战斗和他们混乱的指挥,弗里德里希气的大喊:“搞什么?别拦路。”
囚犯们知道坦克纵队是和看守们为敌的,于是囚犯们就围绕在坦克周围和看守们战斗,虽然他们是好心,但他们却干扰了弗里德里希的作战计划。地下是无法与地面沟通的,弗里德里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弗里德里希一时情急跳下了坦克指着那些囚犯说到:“给我让开!我们奉命解救人质........”
弗里德里希万万没想到他从下车的那一刻就成为了敌人的猎物,一名躲藏在营房废墟中的狙击手第一时间向他开枪了。子弹穿过他的护颈从他的脖子左侧穿进去,几乎和颈椎零距离擦过了,他的大动脉直接被打穿。不幸中的万幸是敌人的狙击枪的子弹是又细又长的钢头弹。所以瞬时空腔效应造成的二次伤害很小,子弹没在他的颈部内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那鲜血喷涌的一刹那造成的血雾依旧是够恐怖的了。弗里德里希中弹之后愕然地坐在了地上,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应该捂住自己受伤的大动脉。但他是幸运的,装甲战斗服颈部后方内藏的止血设备探测到了鲜血自动启动了,止血泡沫与组织加速修复液立刻在他的颈部喷出并覆盖住了伤口。当止血泡沫堵住伤口并凝固,进而产生一阵阵冰凉触感的时候弗里德里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中了,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被救上了坦克。
小队长这个时候问道弗里德里希:“殿下不要紧吧?”
“没……没事。”说着弗里德里希发现自己的战术面具看不到东西了,于是他伸出手打算擦掉面具上的血迹。然而弗里德里希的双手已经抖动的完全不听使唤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恐惧还是亢奋,总之他知道自己此时无法拿起枪战斗了,更别提摆弄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器控制键盘和指挥部队了。
“在营区的看守的人数太多了至少有一个半营,我们现在和暴动的囚犯一起被困住了。佛伦斯中校的部队与我们失散了,他们在失散之前就损失惨重,恐怕现在……”小队长向弗里德里希报告了当前的战况。
可惊魂未定的弗里德里希哪里还有理智去思考怎么战斗,自己差点就这么死了,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现在想起来他都浑身汗毛耸立,他的双腿也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殿下……”
“你来指挥……”
“明白。”
小队长开始指挥部队,弗里德里希则恨铁不成钢一样狠狠地捶打自己的双腿,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小队长看着弗里德里希并没有表露出蔑视或是可怜的表情,作为一个普通的军人他也是从那个阶段走过来的,因此他理解弗里德里希。
小队长下令其他士兵下车带着囚犯一起冲击敌军的防线,只要冲过营区指挥部大楼就近在咫尺了。但囚犯们的表现和装备水平并不能实现小队长的目标,此时他们身处营区的中心最为开阔的车库区域和库房区,距离指挥部大楼还有两公里。
特种部队的战斗力和战斗素养是毋庸置疑的,但面对人数和地形的双重劣势还是一筹莫展,库房区的建筑排列虽然整齐,但整个库房区的地势比较低,周围又尽是低矮的类似于壁垒的建筑和堡垒群。小队长带着自己的士兵和囚犯尝试向目标方向冲击了两次,结果都失败了。冲击的路上留下了近百囚犯的尸体,身穿装甲战斗服的特种兵也出现了数人受伤。囚犯的战斗素养完全没有,每一次冲击都会因为囚犯们的胆怯或是有勇无谋而败退,一时间小队长焦急的不知所措。随着敌军火力越来越密集,重武器的攻击越发频繁,小队长知道在不想办法突破敌人的战线他们就真的完了。
麻醉药的效果渐渐失去了,忍着疼痛弗里德里希捂着脖子从坦克中出来找到小队长问道:“怎么样?”
“冲不出去,这里太乱了。”
“咱们现在手上多少人?”
“不算殿下你五个班四十六名特种兵还能战斗,两百多参加暴动的人。”
“咱们一个班带二十个囚犯分成三队,一班和二班带着人向敌军战线两翼冲击,能吸引多少就吸引多少,能坚持多久就要坚持多久。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昏了头脑到处乱冲。然后看准时机,四班和三班依靠坦克纵队掩护朝着中央冲击,直奔指挥部大楼。五班作为预备队,必须保证能随叫随到。剩下的囚犯选出三个人做小队长,带队跟随我们行动。”
正说着敌军一枚导弹直接命中了一辆坦克的正面,巨大的爆炸随之将坦克的前附加装甲炸上天。弗里德里希看着装甲板砸在不远处的楼房上一咬牙说到:“一班二班检查弹药,每一个人带两个囚犯。”说着弗里德里希从地面上捡起被遗弃的步枪,打开了弹夹问道:“这是七点六二口径的子弹?”
“是的,我们合众国的枪械子弹统一口径都是七点六二”一名囚犯向弗里德里希做了报告。
“你参军过?”
“是的。”
随后弗里德里希指着那个自称参过军的囚犯说到:“剩下的囚犯归你指挥你自己选三个小队长,掩护我们进入指挥部大楼就可以了,能做到吗?”
“能!只要帮助你们我们就能逃出去!”
听到这个回答,弗里德里希窃喜地说到:“七点六二,咱们的实弹枪械也是七点六二吧?”
小队长点点头回答道:“是的,不过这是老式的铜子弹,威力根本不够的,而且咱们的枪能兼容,但是威力会降低很多。”
“你管他够不够!没穿装甲战斗服的人,旧世纪美国南北战争时候的滑膛枪都能把人打穿。”
“那是米涅弹步枪。”从军的囚犯指出了弗里德里希的错误,结果弗里德里希一下子就被弄得没音儿。
看着弗里德里希无言以对脸红的样子小队长赶紧圆场:“检查完毕了吗?”
“准备完成了。”
“行动!”
弗里德里希的决定并没有错,但是这场战斗对于那些敢于拿起武器的囚犯来说太过于残酷了,看守们每一个班都是由两挺通用机枪组编成的,两名机枪手压制敌人,两名副射手不断地为机枪供弹,四名掷弹手和四名步枪手组成突击组在机枪的掩护下对敌人进行投弹和点杀。没有军事素养,缺乏掩体的囚犯们就这样在营区内的开阔地和通道上不断被射杀,甚至特种兵们也未能幸免陆续出现了多人受伤。若不是有装甲战斗服保护他们早已经牺牲了。
一班与二班率领的囚犯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死伤殆尽了,但两个班达到了战术目的,他们凭借自身装甲战斗服的射击辅助系统快速毙伤敌军的同时还吸引了大量敌军。此时见时机成熟的弗里德里希给剩余的部队下令开始了冲击。
与此同时维勒安与戴安娜也准备要趁机逃离了。听着枪声戴安娜蜷缩在床上对维勒安说到:“一定是大家按照计划开始了。”
“计划?”
戴安娜用十分消沉的声音说到:“是的,我和我的伙伴们约定了,任何人如有意外一概不需顾及,计划照常执行。”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伙伴们会来这里救我们的。”
戴安娜话音未落,大楼剧烈的震荡了起来,参加暴动的第四营步兵虽然距离尚远,但炮兵已经开始攻击指挥部大楼。
一连串的爆炸带来的破坏和震荡使禁闭室墙体开裂灰尘和墙皮不断掉落,维勒安站起身来朝着禁闭室门上的小窗向外大喊:“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这里快要塌了。”
一开始维勒安的呼救并未得到回应,整个指挥部大楼内充斥着官兵的叫喊声,从混乱的叫喊和咒骂声中戴安娜听到了指挥室被炸塌的事情,也听到了阿尔贝特生死未卜的消息。
戴安娜突然开始无法抑制地悲伤起来,为何会悲伤?戴安娜知道自己与阿尔贝特都是这个扭曲的国家的‘畸形儿’他们只能在时代的浪潮之中飘荡。戴安娜不知不觉间记忆回到了五年前。
雪在凛冽的寒风划过墓前每一个人的脸庞,刺骨寒风中的雪花仿佛是一根钢针将每一个已经冻得麻木的面孔深深刺痛。这份刺痛并不能盖过此时在场的每一个人内心的痛苦,尽管每一个人痛苦的原因都是不同的。
“向本次恐怖袭击中遇难的人民的议员敬礼。”克里率领数名冲锋队以及合众国护卫军军官向格瓦纳议员夫妇与菲利普议员墓碑敬礼。
礼毕之后克里的手放下的是那样的缓慢却又是那样的沉重,似乎他的意志在和自己渐渐放下的手角力一般。克里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就是这场悲剧的策划者之一,但是他却要在这里装作一副同情和悲伤的,悲痛欲绝的样子去参加议会中最大的反对党的领导人葬礼。这或许就是政治最大的讽刺吧?明明是剑拔弩张,主义和思想完全对立的政党,却要在这个时候装作同为受害者相互安慰。克里越发觉得自己与妻子的道路无法重合了。如此卑劣的手段去除掉政敌说明了什么?克里不敢妄下断言,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克里一定要承认的,那就是这三位遇害的议员他们真正赢得了民心,不然这座公墓方圆5公里内不会被戒严,全国各地近百万悼念群众不会被强制驱散。他的妻子害怕这三位年轻的议员,因为她依靠的并非人民,而是穷凶极恶的政治打手和那些肥得流油的财团,通过欺骗与煽动,控制民众的弱点。
“为何父亲会死……”戴安娜看着墓碑留下了泪水。
阿尔贝特对戴安娜说到:“把眼泪擦掉,会冻住的。”
“是我们没有理解对方,因此我们相互误解了吗?明明都是一个国……”戴安娜觉得她的世界都在那一场恐怖袭击中被打得粉碎。
“别再幻想了,理解又有什么用?父亲说得对,要解决根本问题必须从制度上解决。一定要消灭那个可恶的共和国,那个虚伪的政权。”
“难道不是因为我们相互无法理解才引起的对立吗?”
“父亲和母亲理解共和国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他们杀死了,党已经被新的法律解散了,从今往后我们和这个政党毫无瓜葛。”
“我们还能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既然我们穿上了合众国护卫军的军装,我们就是合众国社会工人党的忠诚战士,毁掉共和国,消灭垃圾人口。”
“真的要这么做吗?”
“还能有什么办法,玛莎元首说得没错,是我们这些精英姑息了那些垃圾人口才造成了今天的堕落,我们没有机会了,我们必须要结束那些垃圾人口的疯狂。”
“究竟是谁疯狂呢?”
“开门啊!救命啊!”维勒安的叫喊声将戴安娜拉回到了现实中,随机她也跟着呼喊起来,没过多久一名看守跑了过来,这位年轻的看守似乎并不知道戴安娜与维勒安是因何而被关起来的,他迅速地打开了他们的电子手铐并打开了禁闭室的门。门打开之后年轻的看守第一时间将维勒安与戴安娜拉了出来,维勒安刚想感谢看守的时候,戴安娜已经从看守的背后贴上去抽出了匕首。
步枪从年轻的看守肩上滑落掉在了地上,鲜血一滴一滴染红了地面,年轻的看守用错愕的眼神盯着维勒安嗓子里发出了极其微弱的声响,他颤抖的双手抬起来想要弄清楚自己的脖子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当戴安娜将匕首抽出的时候鲜血如柱喷涌而出,随之年轻的看守就这样断气了。
“没必要杀人吧!”维勒安看到戴安娜紧握匕首双眼杀气腾腾心里顿时怒火中烧。
如果这个年轻看守知道他们是因为企图暴动而被抓捕的肯定不会解除他们的手铐的,戴安娜岂会不明白?戴安娜没和维勒安面对面的争论有没有必要杀人,她立刻捡起了看守的枪支弹药并递给维勒安一把手枪。
维勒安没有伸出手,他愤怒地看着戴安娜质问道:“有必要这么残忍吗?”
“是啊,我就是这么残忍。”
“你……”
戴安娜看着维勒安愤怒的表情突然间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有这样的表情。那是四年前的一场清剿行动。
“快快快!”阿尔贝特和戴安娜两个人在走廊里快速前进,他们交替掩护向前冲击,他们两人身后一群新兵喘息着,惊惧着头脑一片空白地跟着他们两个前进,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执行的任务是制造地狱。
冲到走廊的尽头,戴安娜与阿尔贝特随即靠在走廊尽头的木质门两边,戴安娜给所有的士兵打手语之后踹开木门冲了进去。随后阿尔贝特也紧跟着冲了进来。在他们两人眼前一群惊恐无助的人站在房间内举起双手示意不做抵抗,看着惊恐的女人和无助的老人,再看看那孩子一双双纯真无邪的双眼,戴安娜心软了,她放下枪说到:“拘捕他们.......”
“全部击毙!”阿尔贝特打断了戴安娜的话下令:“所有人听令,就地处决。”
“阿尔贝特,你做什么?”戴安娜愤怒地制止道:“不是镇压反抗分子吗?这是在屠杀。”
“他们是元首的反对者的亲属,我难道在任务之初没说明我们是要镇压敌人的协助者吗?”阿尔贝特没有听戴安娜的话继续给士兵们打手语叫他们进来。
“家属和协助者是一个概念吗?”
“不是他们的支持者为何不向我们举报这些反对派和叛乱分子?”阿尔贝特看着戴安娜冷笑一声反问道:“我们的父母是谁杀的?你难道忘记了吗?就是这些人,我们的父母为他们争取权利,他们选择了杀掉我们的父母,垃圾人口就是垃圾人口。”说完,阿尔贝特继续给士兵们下令:“立刻处决!”
阿尔贝特下令了,可是士兵并没有执行他的命令,看到士兵没有执行命令行,阿尔贝特对着士兵们咆哮:“都他妈看什么!给我开枪啊!”
“上尉,他们都是平民.......”
士兵的话没说完枪声就想起了,随后那名士兵倒在地上声嘶力竭地惨叫着,他的大腿被阿尔贝特一枪打穿了。看到这一幕的戴安娜错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阿尔贝特狰狞地骂道:“你再说一遍?身为合众国护卫军的军人你竟然敢说垃圾人口是平民?”说着,阿尔贝特向士兵的另一条腿又开了一枪,他继续骂道:“你他妈的再说一遍啊!”
“就地处决!”
“住手……”
戴安娜最终没能阻止阿尔贝特的疯狂,阿尔贝特非但没有因为蓄意攻击友军而受到处罚,反而得到了晋升。而那名质疑的士兵呢?不久之后就死于集中营。
也许是因为冷静下来了,也许是因为维勒安出于形势,维勒安抢过了戴安娜一只手捧着的手枪说道:“走吧!”
“你们要去哪里?”突然阿尔贝特出现在了二人的身后,此时阿尔贝特浑身鲜血,在他的脚下留下了一条清晰的血迹。他的白色军装被染得殷虹,他举枪的手颤抖着。失血过多的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