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ward又一次醒来,为什么是又一次。这次的待遇可好多了,他枕着柔软的垫子,身上盖着温暖的的羊毛织物,而整个环境里都有丝丝独特的香味儿萦绕着他,他很难分清楚那是什么——干燥过的植物清香、冰雪的气息、热牛奶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还有女孩的衣物上朗姆与大海交织的馥郁。
一次妥妥的宿醉。他动了动,然后哗啦一下滚到了沙发底下,并且撞到了茶几的桌角,让他嗷的一声大叫起来。不久他就听见脚步声朝他走过来,Riky拿锅铲指着他,就像第一次他倒在地上她拿弓箭指着他似的:“醒来了就别装死,快过来帮忙。”
Edward昏昏沉沉的爬起来,先去找了点水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才循着香味来到厨房。“乐意效劳,美人儿。”他及时的接过了Riky准备放下的一个盘子,盘子盛着刚炒好的鸡蛋,“你有一刻是不贫嘴的么?”Riky头也不回的揶揄到。
“那要看说话对象值不值得我奉承了。”肯维船长总是如此机智。
早餐很简单,全麦面包有些硬邦邦的,但炒鸡蛋和牛奶都让Edward胃口大开,Riky的手艺可比兰斯洛特号的厨师好太多了,虽然厨师的鼻子没了是他的错。Riky喝了口牛奶:“所以你昨晚为什么会在那?”
“我还想问你呢,”Edward反问道,“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什么那种地方,”Riky踹了他一脚,“镇上只有那一家酒馆好吗。”
“所以说啊,我除了唯一的酒馆难道还有地方可去吗。”Edward完美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啧。”Riky摇摇头,Edward注意到牛奶在她嘴角留下了小小一圈白色的胡子,挺可爱的,他在心里默默评价。
“呃——昨晚?”Edward摸摸头,“你把我带回家了吗?”
Riky投来一个明显鄙夷的眼神:“不然你觉得我们现在在谁家。”
肯维船长默默思考了片刻自己每次喝完酒的情况,这是很少见的自己还穿着衣服,而且,嗯,没在床上。但是出于保险他还是想知道自己是否干了什么需要负责的事情,但是负责?他好像也没负责过。
他干咳了一声:“我说,Riky。”“?”“昨晚我们没有……”
“没有!”Riky干脆果断的打断了他的妄想,“你觉得我会让一个喝醉的男人上我的床吗?”
Edward老老实实的叼着面包摇摇头:“不会。”
“这不就结了。”Riky又斜了他一眼,“真不想知道你平常喝醉了都在干什么。”
“我说好歹昨天我也帮你挡酒了稍微客气一点会不会死……”
“说到这个,”Riky收起了嫌弃的表情,挺真诚的看着Edward,“昨天晚上谢谢你。”
“不客气啦……”
“那些官僚来这里是因为到了年底上缴粮税的时候,但是今年对我们来说都很艰难——对了,我们这里要准备过新年了。”Riky搅了搅自己的牛奶,“你有什么计划吗,离开港口回去?还是留下来等新年过去再走。”
你想让我留下吗。Edward忍住了又说出来讨打的话,他思索了一会儿,没得出太周到的结论,“我回船上和他们商量商量吧,如果大家都想多歇会儿再走,我们就多呆一阵子。”
“你倒是个通情达理的好船长。”Riky歪歪头,“比我见过的那些拿船员当牲口的要好得多了。”
“那是当然了我这么帅……”
“和这个才没有关系。”
Edward踏出房门的时候简直快被街上的风雪重新吹回屋里去。“我想……我们……还是别……在这……过新年了……”他哆哆嗦嗦的对屋里的Riky抱怨,“我现在……就想回……加勒比……”
而身着单衣的女海盗在风雪里巍然不动:“那你就赶紧回去吧。”
砰。木板门甚至还落下了一点和着雪花的木屑。
肯维船长就这样被无情的抛弃在大街上。
新年啊,Edward把手插进兜里给自己汲取一点热量。他也很想念伦敦的新年,想念热气腾腾的面包、烤鸡,大杯的当地啤酒,还有土豆、还有……和熟悉的笑靥,只在梦里才能见到的笑靥。罢了,Edward在大街上苦涩的扬了扬嘴角,拉起兜帽朝港口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