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回去，大概会以为我也被杀了吧——」
酒吧嘈杂的声音几乎把勒夫忒的话完全掩盖，他从座椅上站起来。
「要我帮你跟春心博士打个招呼吗？」
对方没有回应——勒夫忒转而尝试用些俏皮话刺激她，以结论而言相当有效。
告别之后，勒夫忒径直走出酒吧。微醺，但不至于遗忘回去的路。勒夫忒走进酒吧侧边的小巷——那边是通向实验室的捷径。
小巷外灯光拖长着他的影子，插进小巷深处的黑暗，长影因被数人踩在脚下而停止。
勒夫忒抬头，皱眉望向堵在巷中的陌生人们。
「先说一声，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可不划算喔！我这穷学生可没什么钱。」
勒夫忒的声音相当大，他很确定对方能听见并明白自己说的话。但那群陌生人并没有表现出离开的迹象。勒夫忒想要原路退出小巷，涌动的黑影却遮蔽了小巷出口。
陌生人们包围了他。
「我有个提议，我请各位在旁边这酒吧里喝一杯怎么样？花费算我头上。」
勒夫忒不断思考逃脱的办法以及那些陌生人围堵自己的理由。虽不愿往坏的方向想，但他仍不自觉地联想到了那尸体被切成豆腐块的——
「斐希恩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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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花街大火纪念日，来自异乡各地的原花街市民为纪念因灾难逝去的亲人与朋友回到了这里——
客厅电视机前，西蒙妮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脚边放着吃到一半的冷冻速食。
「电视声太大了——」光脚站在楼梯上的朵莱芙打着哈欠对西蒙妮说，「你不睡觉的吗？」
西蒙妮彻夜未眠，却未显疲惫。
「我还不想睡觉。」她拿起身边的速食喂进嘴里，「饿了，多久可以吃饭？」
「你怎么总能这么叫人火大？」朵莱芙走下楼梯，拿起遥控器准备关掉电视。
吭吭——外面响起敲门声。
「多洛丝玛在吗？」门外的人问道。
玻璃纱窗上的模糊人影看上去不止一人。
「啧。要找那个女人，不知道去实验室吗。」朵莱芙向着门口大声嚷道，「春心·多洛丝玛不在！找她去实验室！」
「春心·多洛丝玛？不不，我们找的多洛丝玛是朵莱芙·多洛丝玛。」
朵莱芙贴在门上询问道，「你们是谁？找她干什么？」
「我们是黄皿区的警察，想找朵莱芙·多洛丝玛确认一些事。」
「警察？」朵莱芙一阵诧异。
「朵莱芙·多洛丝玛昨晚在做什么？」对方问道。
「你们想问什么？」
「勒夫忒·怀特昨晚在甜蜜时光酒吧外被杀害了。」
朵莱芙轻轻打开门，只漏出一条缝。
她从缝隙往外看。门外的两人一男一女，他们的确穿着警官制服。朵莱芙这才慢慢打开门，「勒夫忒死了……」
「啊。据目击者称勒夫忒·怀特在离开酒吧前一直跟一个同龄女孩交谈。」男警官手上托着一叠文件，他拾起文件中夹着的多洛丝玛相片，与面前女孩的模样仔细比对，「朵莱芙·多洛丝玛——也就是你。」
朵莱芙紧紧抓住门沿，「干嘛？你们怀疑是我杀的吗？」
「我们当然相信像你这样的女孩做不出那样残忍的事，但流程还是有必要走一遍的。」
感到被小瞧，朵莱芙十分不快地盯着他们。
「只是问一些简单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也可以让我们见见你的监护人。」男警官的眼睛余光向屋内瞟去，「不介意的话，让我们进屋可以吗？」
「介意！」朵莱芙猛地把房门关上，紧紧靠在门上，不让任何人靠近，「要问就在这里问，你们没权利进我家。」
「也行吧……」男警官无奈问道，「昨晚九点左右你在什么地方？」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在酒吧和勒夫忒聊天。」
「多洛丝玛你应该刚刚过初成年的年纪吧，监护人不会反对你去酒吧吗？」
「因为我是女孩就不能去酒吧了？你们这些大人怎么这么烦人啊，法律没有规定初成年人不能去酒吧吧？」
「倒也确实没有。」男警官挠着脖子，继续问，「除了你和勒夫忒以外，还有其他人在场吗？」
朵莱芙无意识地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和勒夫忒。」
「喔。这样啊。」男警官煞有其事地在文件上划了几笔，「你们聊了什么呢？」
「那是我的个人隐私。」
「多洛丝玛小姐，你要是一直不配合，我们会很难办的——」男警官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女警官，点头示意，「——如果你继续不配合，有必要的话，我们会采取一些强硬手段……」
「这是警察会对一个女孩说的话吗？」
「如果女孩是疑犯……」男警官用笔敲了敲手中的文件，「是我言重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办案——要是不惩罚凶手，我们警局的颜面可就挂不住了——毕竟那种案件已经发生过一次了。」
「发生过一次？是斐希恩兹家——」
朵莱芙回想起昨晚在酒吧听见勒夫忒提起的怪异尸体——被硬生生切成血肉的方块。
「勒夫忒被切成了方块……」
「你是怎么知道的？」男警官警觉起来，「酒吧已经被封锁了，除目击现场的酒吧老板和到场警察外，没人知道具体情况——连负责报道的媒体都不清楚的部分，多洛丝玛你是怎么知道的？」
朵莱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不是！不是的！我只是联想到了斐希恩兹家的凶案——斐希恩兹的尸体不就是被切成一块一块了嘛！」
「斐希恩兹案件的这部分也是没有公布的……」
男警官按着腰间的手枪，慢慢向朵莱芙靠近。
「朵莱芙·多洛丝玛，我们必须请你和我们走一趟了。」
「是勒夫忒！勒夫忒昨天在酒吧告诉我的！」朵莱芙慌张地解释道，「勒夫忒告诉我，他去过斐希恩兹家指认尸体！斐希恩兹的死状就是那个样子！」
他停了下来，「除此之外，你还隐瞒了什么？」
「没有！」朵莱芙大叫，「离开酒吧我就直接回家了，中途没有去过任何地方！晚上熬夜看电视，刚刚才醒！」
「都记下来了？」
男警官回头向女警官询问，对方点了点头。
「我们只需要你说这些话而已，你早点说不就好了嘛。虽然我们知道你的确是没有嫌疑，但是流程是必然要走一遍的。」他叹气道，「稍早时候已经拜访过春心博士了，她向我们透露，实验室人员被害极有可能是遭人报复。顺着这个方向，也确定了几个嫌疑对象——用脑子想也知道那种案件不是你这种初成年小姑娘能够做到的。」
「那你还来问我干嘛！有病吗！随便写个口供不就完了！」朵莱芙变得怒不可遏。
「作为警察的底线是不作假……不过来这里的主要原因是春心博士拜托我们。」
「什么？」
「一是，帮忙带一些东西。」女警官走近朵莱芙，把一小叠零花钱和便条给了她，「春心博士说自己最近都会很忙，没法照顾你，让我们有时间就过来看看你。」
朵莱芙打开便条——上面是春心让她规律作息的嘱咐。
「二是，如果你真去了酒吧的话。」男警官挠着脖子说道，「叫我们吓吓你，让你别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那个女人！」
朵莱芙气得毛都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