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但是好热。

头部跌向地面，与坚硬的地面相接触摩擦，嵌入水泥地的沙砾犹如刀刃，刮破了皮肤。

全身都使不上力气，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四肢完全失去了感知，留下的只有深入骨髓的烫伤感。

——虽然好热，热得好像要燃烧起来，但真的很冷，大脑都要冻僵了。

不断地扯着喉咙嘶喊求救，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下意识地想要缩起身体，却想起自己早已没办法做出任何动作。

混和着粘稠的液体，体温不断地流逝，心跳却不断地增速、增速、再增速。模糊的视线中血红的一片，努力的搜寻着，只看到散落一地的肢体与躯干。

——啊啊，对啊，那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吗？

难怪会没办法动弹，原来身体的各部位早就相互做出了道别，所谓的热与冷恐怕只是大脑产生的错觉。但明明脑袋都已经和身体分离，意识却仍然弥留了一段时间，是要他在最后好好看清吗。

“——对不起。”

银铃般的声音传来，分不清是记忆中的道歉还是真实听见的声音，但却如同救赎一般将他的意识再度唤醒。他努力瞪大双眼，似乎想要把这样的场景烙印在灵魂深处。

扭曲的视线中，仍然看见了那双与自己相视的双眼。

好美，就像红宝石一样——

然而，感知到的世界在这时急速地拉长。

是死亡前的错觉吗？微阖的眼睛取代了月亮，他躺在摇晃的波涛中，不断地升高。

但是，还有唯一想乞求的愿望。

祈愿的对象就横卧在旁边，他拉扯住向远方飞离的意识，在逐渐冷却的大脑中重复着最后的话语。

我一定，会让你解脱。

然后，苏尘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