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走,剩下的我来杀。”

分工明确,不是吗?

“你确定这东西能击穿动力装甲?”

虑挥了挥手中的枪。

“楔城外围的垃圾本来就不够分,现在又多出一个白鸦……”

似是答非所问。

“你是说帮派冲突?”

并非答非所问。

“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人对你发起攻击什么的,当然……某些情况可就要另当别论了……”

谲又眯起了眼,舔了舔雨水。

“真是劣质。”

应当是指雨水……

“说到底我根本就不擅长当警察,所以别拿一般警察的标准来要求我。”

虑没再动笔,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继续发言,又要作何回复……

——活着。

那分明已是恳求……

谲未答,只是转身扯下了粘粘于她躯壳之上的宽厚袍服,露出了其下遮掩的合成部件。

她抬起了双手,让附着于右臂的人造皮肤褪去。

晶莹透明的肌肉下裹着的尽是金属所制的骨骼。

双臂比对,又有何不同呢……

仅仅差在那一层薄如雨雾的伪装?

谲顿住脚步,转身直视纪虑的双眼,抬起双臂,问。

“有无异处?”

紧随着,谲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现在该跑起来了,亲爱的小姐。”

风留下提醒,鼓荡失形。

就这么简单?

谲未究探虑为何身处这外城,她们二人皆有意避开了此事。

也正因为谲的退步,虑才得以暂时能用“普通楔城市民”这一身份重归这已不是家的家。

虑叹出一口气,睨了眼旁侧持枪渐进的两人。

……

确实没有动力甲单位。

她收回了视线,将怀中之枪的保险重关。

这下子,子弹便再不可出膛。

这就是锁的意义——困住这极尽难抑的子弹。

可一道锁终究是不够的,枪可锁,可刀剑斧钩总锁不尽。

虑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拈起了几枚闪着雨火之光的子弹。

金属、火药、熔断、穿射、爆燃。

那是火。

那是少女肤下满染权能的灰白毒血。

那是……

死刑。

好在,这位纪虑明晓……

死亡永不止步。

就如另一旁身披重重重甲,亦在前行的京谲。

……

这是一项工作,可以说是铲除祸患,也可以说是平添杀戮。

没关系,谲听不见。

行于天台的银暮照理折出金属银光,那光芒依旧冷冽,不过这次,多了几分清明的杀意。

并非是杀害之意。

可能很难理解吧。

如果对牲畜挥下屠刀也需要展现出杀意。

对……

审判。

那是对罪人降下的审判。

谲是楔城的利刃对吧?那一切就没问题了对吧?

只要……

“捕月,歼灭申请。”

像这样……

[批准,已注明可杀者]

再只要,把红色的全砍掉就对了吧……

谲于高楼之顶下望,能见之人皆是醒目的鲜红。

无神的瞳染上了愤怒。

“放眼所见,不过全是于生死间挣扎的可笑弱者,再多久,也依旧如此。”

片刻又消失不见。

谲没反驳,因为事实如此……

外城自治区中所住者,若不是外来的无能之人,便是被放逐出城的罪人。

再然后,罪恶沿着血脉汇聚,在低沼处淤起,盛满污腐。

鲰者千百,聚成帮派。

再自相斗争。

结果都一样,那便让我来吧。

反正,从前也是,之后……

也要将刀刃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