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幕：百万富翁的游戏
半个月后。
“怎么样？伊琳娜你准备好了吗？”
奈西亚如期将伊琳娜拉入了自己的梦境世界中，后者这是第三次进入梦境世界，因此已经没有先前的疑惑和不真实感，倒不如说进来的次数多了后就会对梦境和现实之间的距离感到模糊。
“只能试一试了。”伊琳娜用手杖轻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 道：“毕竟时间有限。”
“什么叫只能试一试？！机会只有一次啊！”奈西亚不满地抱怨道。
伊琳娜挠了挠头，道：“我又不是机器人，怎么可能在短短半个月内就把圣歌帕的知识都记到脑袋里，而且错过这一次的话下次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奈西亚撅起嘴漂浮在空中，道：“好吧……那你加油，毕竟奈西亚也是好不容易才从艾格妮身边的人那里得到的消息，今晚艾格妮会进入一次‘休息’，也就是她精神防备最脆弱的时间，只要通过的话就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看到艾格妮的记忆了。”
“嗯，拜托你了。”伊琳娜冲她点了一下头。
“真的要现在去吗？”奈西亚有些不安地询问道。
“是的，我希望越快越好，因为艾格妮那边可不会等着我们破解谜题。”
奈西亚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掌，道：“失败了的话人家可不负责。”
很快地，奈西亚和伊琳娜的面前出现了一道由大理石筑成的巨型拱门，看起来足足有三米高，且上了一把看起来十分坚固的枷锁，而在拱门的正上方则有十颗暗色的珠子，唯有最中间的那个珠子是被类似于魔女形象的半身雕像所拥抱着。
“这就是……智慧魔女的试炼？”伊琳娜抬头仰望着这座巨型拱门感叹道。
“伊琳娜，”奈西亚站在巨型拱门前用下巴指了指上面凹进去的一个手掌印：“把手放在这上面就代表你接受试炼了。”
“嗯。”伊琳娜咽了下口水走过去缓缓地将手掌贴上去，就在差点贴合的前一秒奈西亚抓住了她手腕盯着那双橙红色眸子强调道：“机会只有一次，你确定吗？”
“无比确定。”伊琳娜说完后奈西亚松开了她的手腕，当手掌和凹进去的印子完全贴合时巨型拱门发出了冰冷的机械女音：“一共十题，每题所给出的答题时间各不相同，你有三次寻求帮助的机会，距离开始答题还剩一分钟，请试炼者做好准备。”
伊琳娜鄙夷道：“规则好耳熟，而且这个好像机场里会听到的声音……话说你在干嘛？”伊琳娜又注意到奈西亚的装束从原本华丽的蕾丝边连衣裙不知何时变成了俏皮可爱的啦啦队操服，手里还拿着两个粉色的手摇式助威花，白发的魔女晃了晃手里的助威花道：“关于答题的事情奈西亚帮不上什么忙！但人家知道人类世界有加油这一说法，加油加油！你是最聪明的！”
“好平……”伊琳娜看着奈西亚和自己别无二样的胸脯顿时失去了兴趣，“如果你能变出一队都是G罩杯的啦啦队美女我会更高兴的。”
“太贪心了，而且你还说了人家坏话，奈西亚才不要答应你。”
“嘁。”
一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巨型拱门再度发出了机场里会播放的偏向成熟女性化的机械音：“第一题。”
“啊，来了。”奈西亚指了一下上面忽暗忽明的一颗珠子：“那是计时器，如果你答对的话它就会亮起来，如果答错就会爆炸，最后门也会跟着消失。”
“原来如此。”伊琳娜在理解了原理后开始仔细听题：
“与铜元素有关的三种蓝色是？”
“什么啊，居然是化学问题……”这下伊琳娜也明白了为什么奈西亚会说自己过不去，看来智慧魔女并没有想到人类会和奈西亚合作，又或者非常自信地认为人类没有这个本事来到试炼门前，于是就在试炼里加上了人类世界的知识防止魔女和天使通过，不管出于怎样的原因，这一次是智慧魔女的失算，如果伊琳娜没猜错的话接下来的几题也会是如此。
“你只有五秒钟的时间。”巨型拱门无情地提醒道。
“硫酸铜晶体，氢氧化铜沉淀，硫酸铜溶液。”伊琳娜非常顺利地答了上来，“这种只要好好完成初高中教育就能知道的东西答不上就有鬼了。”
最左边的第一颗珠子亮了起来，奈西亚举着助威花欢呼道：“好厉害！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好厉害！”
“如果接下来能一直这么顺利就好了。”伊琳娜苦笑道。
“我觉得没问题，别看艾格妮那么聪明，她其实还挺自大的，大概是觉得自己比我们这帮只有魔力略胜一筹的大魔女不同导致的。”奈西亚回忆道，“从以前开始就不是很合群，在我们决裂前奈西亚也找她玩过，但都被她拒绝了，说‘你真是没有危机感’‘国家如果由你这样的魔女管理迟早会完蛋’一类的话……之后人家就没有再找过她了。”
伊琳娜道：“典型的自大狂啊，虽然感觉也没说错。”
“第二题。”
“啊！第二题要来！伊琳娜！”奈西亚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
后面的六题也如同伊琳娜所料都是人类世界的知识，不仅有化学方面的问题，还包括文学，人类历史，物理，数学等，且难度涵盖了初中到大学，可谓是所有现代人类学生们的噩梦，但伊琳娜全部都流畅地答了上来，直到第八题的时候，伊琳娜和奈西亚才是真正地遇到了看似无解的难题：
“第八题，叶塞尼亚公主的珍珠项链上有几颗珍珠？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回答这个问题。”
“叶塞尼亚……？那是谁？”奈西亚疑惑道，“为什么要问她有几颗珍珠？而且还给出了半个小时……”
“叶塞尼亚公主是古代某个沙漠地段国家的名人。”伊琳娜解释道，“也是那个国家历史上唯一一个坐上最高王位的女性，她曾经邀请了知名画家来为自己画肖像画，所以这一题的重点应该是：叶塞尼亚公主的肖像画上有几颗珍珠，因为那个年代可没有什么拍照技术。”
“那种东西谁会去数啊？！”奈西亚惊异道，“那，那你知道吗……？伊琳娜？”
“我知道。”伊琳娜低下头沉思起来，“可问题是目前在博物馆展出的那一副肖像画是另一位画家的仿作，虽然的确是画上了珍珠，但如果他画错的话也就意味着我们会回答错误，这就是仿作的弊端。”
“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知道画上有几颗珍珠？”奈西亚问。
伊琳娜点了下右边的太阳穴，道：“很简单，让拥有真的肖像画的人找出那幅画然后去数就行了，规则不也说了吗？可以寻求三次帮助，奈西亚，麻烦你把尼克斯叫过来，按照时差他现在应该刚入睡。”
“哎——！？尼克斯有真画？！为什么？！”
伊琳娜说明道：“尼克斯可是如假包换的贵族，他家庄园的收藏室里可是有不少没有对外公开的古董，我和他结过婚，所以在那份清单里我也见到过《叶塞尼亚公主》，我们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好，奈西亚这就把他的意识传送过来。”白发魔女一说完就发动了能力，刚好入睡的尼克斯出现在距离伊琳娜和奈西亚一米的地方，而且脸上的表情十分迷茫。
“尼克斯！”伊琳娜挥着手跑到他的面前，尼克斯摊开手惊讶地问道：“伊琳娜？！这里是哪儿？！”他随即注意到了伊琳娜身后熟悉的白发红眼魔女：“梦境魔女……又是你搞的鬼吗？这次又想做什么？”
“事情比较复杂，以后再跟你解释。”伊琳娜着急地拍着尼克斯的肩膀说道，“听好了，你等会儿醒来后去收藏室找一下《叶塞尼亚公主》，看一下她脖子上的珍珠有几颗，如果你已经把它卖掉了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等等，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伊琳娜。”尼克斯怀疑道，毕竟上次自己就是在梦境里被魔女耍得团团转。
“真啰嗦。”伊琳娜烦躁地撇了撇嘴，她叉着腰思考了会儿后深吸口气，道：“你的长度是……”
尼克斯立马双手合掌打断了她：“对不起！我相信你了！我马上就去！”
“别让我等太久了。”伊琳娜叮嘱完后看着尼克斯从梦境世界里消失。
与此同时，阿德莱德家族的庄园内。
尼克斯从卧室的床上猛地睁开眼，一般来讲人类对于梦中的内容会在醒来后遗忘百分之九十五的内容，但由于奈西亚能力的特性尼克斯对于刚才做的梦的一切都记得无比清晰，他赶紧披上一件外套冲出卧室，顺表叫醒了正在其他房间里休息的加百列。
“发生什么事了？”加百列一边跟着急哄哄的尼克斯下楼一边询问道。
“伊琳娜拜托我找到《叶塞尼亚公主》这幅画，你也来帮忙。”尼克斯说完后把手机上刚找到的名画图像转身给加百列看：“是这样的一幅画，记住了吗？”
“嗯。”加百列点了点头。
“很好，麻烦你了。”
两人一路来到庄园的地下收藏室，这个两百平的空间里罗列了四百五十件国家级的古董，一部分来自于阿德莱德家族曾经在战争中获取的战利品，还有一部分是君主制还在时国王的赏赐，剩下的则是在法律还尚未完整的时候在拍卖场所得到的古董，哪怕把这里当作是小型博物馆也毫无违和。
地下收藏室已经将近一年没有人来整理过了，尼克斯记得上一次有人来的时候还是政府派来的考古队员，他们除了会修复和保养古董外还负责拍照和保存记录这些璀璨的人类文明，尼克斯不怎么关心这些，觉得哪怕被拿走一部分也没关系，但鉴于伊琳娜可能会喜欢于是全部保留了下来。
“找画！其他的不用管！”尼克斯扫视了一圈墙面上的名画，但一无所获，也就是说《叶塞尼亚公主》是被放置在了某个角落里，他和加百列花费了近二十钟的时间才终于从夹缝里找到了《叶塞尼亚公主》。
尼克斯抽出保存完好的名画，上面是被一层与空气隔离起来的特殊保护膜包裹着，因此就算是去触摸也不会有任何损伤，尼克斯松了口气，“让我看看，脖子上的珍珠……”也就是在确认谜题答案的那一瞬间，尼克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诧异表情……
“怎么样？找到了吗？！”
伊琳娜焦急地询问回到梦境世界的尼克斯，后者犹豫了一下，道：“嗯，找到了。”
“太好了！”伊琳娜拍手道，“有几颗珍珠？”
“不过……”尼克斯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他说道：“那幅画上没有珍珠。”
伊琳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瞪大了眼睛，道：“没有珍珠？！”
“是的，不管怎么找都没有。”尼克斯略显难堪地扶着额头说道，“但我家的收藏室里也确实只有这一副《叶塞尼亚公主》，难道我的祖先留下来的是假画？”
“不，如果是假画的话应该早就被考古队的人员看出来了。”伊琳娜说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艾格妮的问题不就是要我们数珍珠吗？”奈西亚问道。
“我知道了！”伊琳娜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她来到正在进行倒计时的巨型拱门前，道：“答案是0！叶塞尼亚公主根本没有戴过珍珠项链！”
“回答正确。”
“哇！”奈西亚惊叹了一声，“为什么？！”
“叶塞尼亚公主本来就是沙漠国家的人，而那种地方是根本不可能有珍珠的，我的推测是叶塞尼亚非常喜欢珍珠，但其一生都没有得到过一串完整的珍珠项链，于是就让画家画了两幅自己的肖像画，一副是她的真容，另一幅则是在她真容的基础上添加了珍珠项链，所以我认为现在在博物馆展出的那副《叶塞尼亚公主》大概率也是真画。”
“既是真实也是虚假嘛……”尼克斯感叹道，“这样一来的确很容易将两幅画搞错。”
伊琳娜笑道：“不过能得出这个真相还是多亏了尼克斯，啊对了，因为你是在做梦所以这个请求并不算在我们的约定里。”
尼克斯的嘴角抽蓄了一下：“意思就是我做了免费的义务劳工对吗……”
“那倒没有。”
伊琳娜走到尼克斯的身前，她伸出手捧住对方的脸凑了上去，在尼克斯的右边脸颊上轻轻地用嘴唇印了一下，伊琳娜微笑着抱住了尼克斯，将头侧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道：“谢谢你。”
“嗯……”不知为何尼克斯这一次没有像上次那样没有任何一点迟疑地用手环住了伊琳娜的腰部，他想或许自己在离别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伊琳娜来一个拥抱：“我会在人类世界等着你回来。”
伊琳娜沉默着拥抱了尼克斯五秒后推开了对方，她背着手，脸上是灿烂如日的笑容，让尼克斯想起了她答应自己求婚的那一天，伊琳娜道：
“永别了，尼克斯。”
然而，尼克斯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被奈西亚强制传送回自己的身体里，与伊琳娜短暂的相处时光真的如同梦境般转瞬即逝。
“就剩最后两题了啊……话说你为什么要对尼克斯说‘永别了’？”奈西亚在下一题开始前问伊琳娜。
伊琳娜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她道：
“因为我从来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