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幕：友谊
“我觉得你还是珍视自己的生命比较好。”奈西亚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伊琳娜起先还对魔女抱有同情心这件事感到吃惊，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奈西亚接下来所补充的话打破：“当然，人家是指在救出大监狱里的同伴前，这之后你是死是活都和奈西亚没关系，奈西亚也不会再来帮你。”
“嗯，我知道。”伊琳娜勾起唇角，道：“这样就好。”
“第九题。”冰冷的机械女音从巨型拱门里传来，“撒耳花的开花周期是多久？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回答这个问题。”
“撒耳花？那是什么？”伊琳娜愣了愣。
“是圣歌帕的一种花，一般用于送给长辈表达自己的敬意。”奈西亚按照自己的记忆解释道，“不过奈西亚也不知道它的开花周期，好像还挺短的，居然问这么冷门的问题，但也挺有艾格妮的风格就是了。”
伊琳娜犹豫了一番后道：“奈西亚，那麻烦你把卡洛尔拉过来，她大概知道答案。”
“是那个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花之魔女吗？”奈西亚问。
“嗯。”
“你的运气可真好啊。”奈西亚感叹完后发动了能力，穿着睡衣的卡洛尔出现在二人的面前，完全搞不懂状况的卡洛尔发出了无比惊讶的声音——“哎？！这里是哪儿？！”
伊琳娜为了平复卡洛尔的情绪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卡洛尔，来帮我一个忙。”
尽管见到了伊琳娜让卡洛尔产生了些许的安心，但她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伊琳娜小姐……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你也会在这里？”
“这不重要。”伊琳娜说着举起双手做出了揉捏的动作：“你要是再问东问西的话我就摸你的胸了，穿这么少正好可以下手。”
卡洛尔赶紧红着脸捂住自己的胸口快速摇起了头：“不可以不可以！除了摸胸外我都答应！”
伊琳娜见好就收地放下手：“撒耳花的开花周期是多久？”
“啊……我想想……”卡洛尔用手指点着自己的唇角思考了一分钟，道：“大概是一个星期左右吧？”
“怎么办？要采纳吗？”奈西亚问伊琳娜。
伊琳娜叹了一口气：“时间不多了，只能试试看了吧，不然还能怎么办？”她转而对巨型拱门说道：“答案是一个星期。”
“回答正确。”
伊琳娜笑了起来，赞叹道：“挺厉害的啊，卡洛尔。”
“嘿嘿……”被夸奖的卡洛尔感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能帮上伊琳娜小姐就好，其实这个知识还是加林娜前辈告诉我的，她懂得可多了，我只记住了没多少而已。”
“啊……”伊琳娜在听到卡洛尔的话后突然感到鼻尖一酸，祭典那晚的记忆浮现于脑海中，她低下头，道：“那真的要好好感谢她了。”
“今后伊琳娜小姐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帮忙！”卡洛尔握住伊琳娜的手说道，“我一定会不留余力地帮你的！”
伊琳娜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温暖，心中痛苦被这份暖意所治愈，她道：“嗯，谢谢你。”
“马上就要下一题了，我先让她回去了。”奈西亚有些不耐烦地将卡洛尔传回了她自己的意识里，白发的魔女咬了咬牙，道：“真是……令人不快。”
巨型石拱门上还剩下最后一颗珠子，也就是魔女雕像中的珠子没有亮起，伊琳娜和奈西亚盯着这扇紧闭的门不约而同地紧张了起来：“最后一题——智慧魔女的理想是什么？本题没有时间限制。”
“哎……”伊琳娜和奈西亚同时愣在了原地。
奈西亚指着巨型拱门破口大骂道：“这种事谁知道啊？！你这叛徒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伊琳娜抓住了奈西亚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点：“等一下，或许我们还可以再放手一搏。”
“什么啊……难道你认识人里有可以读心的吗？”奈西亚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们可以找对智慧魔女有一定理解的人来回答。”伊琳娜说，“麻烦你把安特瓦国的副统领西尔韦斯特拉过来，我应该可以从她身上获取一些线索。”
“希望能顺利吧。”奈西亚用右手打了个响指，随即一位银发的中年女性人类在二人的面前出现，她看起来已经有四十多岁，但身上的女性西装让她整体的形象却看起来干练而又清爽，略微卷曲的银色短发会让人不禁联想到上世纪风靡一时的女明星造型。
“伊琳娜……？”名为西尔韦斯特的人类女性在看到伊琳娜时明显大吃了一惊，然后发出了和之前的二人同样的问题：“这里是哪儿？”
伊琳娜懒得与她做过多的解释，直接开门见山道：“西尔韦斯特，你知道智慧魔女的理想是什么吗？”
“一上来就问这么突兀的问题……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礼貌。”西尔韦斯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道：“不过就算你来问我我也不清楚，我们家族每年只会和智慧魔女进行一次定期联络而已，大部分都是在寒暄。”
“那关于她的喜好你知道多少？”伊琳娜问。
“智慧魔女的喜好……我只知道一点，她很喜欢人类世界的东西。”西尔韦斯特回想道，“接下来我所说的不是对外公开的内容，所以我希望你能对保密，智慧魔女每年的定期联络都是跟我们家族要一些人类世界的东西，比如书籍、电子产品、食物等等……尤其是书籍，不管什么书她都会索要不下百本。”
伊琳娜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作为交换她给予了你们什么？”
“就是三百年前的肃清战争和一百年前革命的庇佑啊。”西尔韦斯特叹息道，“你也知道，我的家族是安特瓦国王室残留下来的最后一支血脉，能够从肃清战争和革命中活下来并不是纯靠运气，智慧魔女也帮了我的祖先许多，这才免于被处刑。”
“就这么简单吗？”伊琳娜的直觉告诉她西尔韦斯特还隐瞒了一些东西，“她保护的可是你们的性命，仅仅是给予物资，想必还不够回报这份恩情吧？”
西尔韦斯特抱着脑袋埋怨起来：“啊啊！真是的！所以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被你缠上！我告诉你就是了！在三百多年前，智慧魔女和战争魔女一起主动找上了我的祖先，她们以大量的财宝作为报酬委托我的祖先帮忙打造一样特殊的武器……”
伊琳娜吞了吞唾液：“是什么？”
西尔韦斯特垂下手，道：“就是束缚天使之链啊，原型是我的祖先打造出来的，后来智慧魔女和战争魔女在一位叫做米迦勒的天使的帮助下，束缚天使之链才得以真正的完成，据说拥有着连天上的神明都能够杀死的力量……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
“等等！”奈西亚打断了西尔韦斯特的话：“你说……叫米迦勒的天使帮助了你们？她可是高位天使啊！为什么要帮你们完成这种东西？！”
“根据记载她的意思是想要中止战争。”西尔韦斯特双手叉腰说道，“于是便暗中协助了智慧魔女她们完成了束缚天使之链，但我觉得智慧魔女和战争魔女并不是这么想的，她们似乎各有各的目的，因为智慧魔女也对我的祖先答应天使造出‘猎杀魔女之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战争魔女只想要追求巅峰的力量罢了。”
“啧，你们人类还真是贪婪。”奈西亚听到“猎杀魔女之剑”后不爽地皱了下眉，“然后呢？智慧魔女还做了什么？”
“她还拿走了束缚天使之链的原型，只是个一次性武器，还拿它瞒骗了天使们说束缚天使之链已经被销毁了……胆子还真是大啊，不过听说后来真正的束缚天使之链被欲望魔女抢走了，弄得她辛辛苦苦布下的局都白费了。”
“怎么样？有什么头绪吗？”奈西亚强忍着内心的恶心问伊琳娜。
伊琳娜从如此庞大的信息量分析道：“造出束缚天使之链却没有杀死高位天使，目的可能只是想击败他们获得战争的胜利，但故意隐瞒猎杀魔女之剑就不符合这一逻辑了，加上之后智慧魔女投降，能说得通的只有一点了，那就是智慧魔女也需要猎杀魔女之剑……”
“在说什么？奈西亚听不懂？”白发魔女听得一头雾水，西尔韦斯特摇了摇头，轻声对她说道：“在她思考的时候尽量别打扰她就是了。”
“战争，人类世界的书籍，魔女阁，政治，控制所有人……”伊琳娜闭着眼将一连串的线索从琐碎的拼图一个接一个地拼凑起来，她忽然灵光一闪，睁开眼道：“我知道了。”
“呜啊，好可怕。”西尔韦斯特惊叹着露出了畏惧的表情，“感觉有她在的话就算是白痴也能当上副统领。”
“像你这种一开始就混吃等死的白痴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扶上去的。”伊琳娜讽刺道。
“毒舌这点也让人很不爽。”
伊琳娜来到巨型拱门前，举起手中的红宝石手杖道：“答案是乌托邦，智慧魔女想要建一个近似于乌托邦的理想国家。”
“回答正确。”
最后一颗珠子亮起，巨型拱门被缓缓地打开，里面是一片雪白色的光亮，伊琳娜刚想踏进去却发现奈西亚没有任何动作，她回过头问道：“你不进来吗？”
“只有回答对全部问题的人才能进去，我是不能进去的。”奈西亚说。
西尔韦斯特对伊琳娜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为自己考虑下。”
“我知道了，谢谢你。”伊琳娜冷漠地回答完后没入了白色的光亮之中：
“永别了，西尔韦斯特。”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