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晴朗,阳光炽热得耀眼,视野宛如褪色被刷上一层白漆。

风中混杂着冷与热两种空气令感官变得古怪,花歌有意无意地扶上挂在腰间的直刀。

“我……”桃子紧张地抓住胸口,小心翼翼地发出每一个音节,脚下的汀步似乎变成湖面的薄冰。

“桃子!噢,你在这里啊。”身后传来呼唤自己的声音。

“……咦?”“你熟人?”桃子和花歌一起回头,便看见子鼠从树林后转出身形,远远地挥着手。

“我们来接你了。”子鼠还没走近就说出目的。

“?!子鼠?!糟了……!!”桃子心中警铃大作。

花歌疑惑的拧着眉毛:“……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她的话说到中途却硬生生地噎住了。

“二月姐的眼睛也太犯规了,明明佣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落在后面的昶此时也钻出树丛,出现在三人的视野中。

“是……是你……”花歌的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愤怒如同沸腾的熔岩从肺部溢出咽喉:

“德隆……昶……!!”

几乎在同一瞬间,桃子的耳边传来“砰”的一声,花歌猛蹬地面宛如离弦弓箭冲向昶,相隔十余米的距离犹如虚设,只一刹那便突入昶的眼前。

“!?”昶不由得呼吸一滞,随即把大量的灵子灌入子鼠口袋中的符纸,五六张符纸一齐从子鼠的身上飞离、一层薄薄的屏障挡在花歌眼前。

“啊?!我的符纸?!”子鼠大呼。

不等符纸排列完成,花歌迅速将腰间的直刀全部抽出,一击便把屏障敲得粉碎。

随着屏障的碎裂,花歌的刀刃也被撞击弹开,她顺势扭转上身再次向昶挥刀:“死吧!!”

“啧!!”更多的灵子——犹如崩塌的山洪从昶身上涌现,符纸以子鼠难以想象的速度排列完成、溢出的灵力仿佛要讲符纸燃烬一般迸发强光。

“砰!!”剧烈的碰撞声后花歌的刀刃再次被弹开,“混账……”她向后退了两步,手微微颤抖,冲撞令她的手臂发麻,握起刀来些许吃力。

这次昶的屏障没有碎,不仅如此,屏障的厚度足以令光线产生些许折射。

但花歌又毫不迟疑向前冲来。

“喂!你……!!”子鼠迅速抽出一叠白色的符纸扔向花歌,符纸之间由灵子构成的锁链牢牢捆绑在花歌身上,“缚!!”

花歌的动作被强行拦下,她试着挣扎,发现符纸的束缚比想象中强。

“家系的混账……!!”花歌狠狠地瞪着子鼠。

“呼……得救了。”昶装模做样地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谢啦,子鼠。”

“……”子鼠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事出突然,子鼠根本来不及反应,否则也不会等到花歌的攻击被挡下两次才行动。他从未见过如此蛮不讲理的偷袭,出击速度与力道丝毫没有留情。

“……她是动真格的,倘若对手是自己恐怕第一招就已经……”想到这里,冷汗从子鼠的脸颊滑落。

“噢,我说怎么眼熟,你不是真典家的那个小儿子吗?” 花歌认出子鼠的身份,她讥讽地翘起嘴角,“我还以为你们真典家关系很亲密?没想到你居然在帮这个人渣??”

“……你是谁?你难道不知道祟务内部禁止私斗吗!”子鼠的声音带着微弱的战栗。

“哈!!那又怎样?你难道不想让他死?”花歌重新看着昶,表情在笑,眼里却写满憎恶和轻蔑。

“——”昶想到什么,若有所思轻叹一句,“……原来如此,你就是‘花歌’。”

“……咦??”“你们认识?”“……!”

桃子、子鼠、花歌,三人分别露出惊讶、惊异、惊愕的神情。

“当然不认识。”昶朝子鼠翻了个白眼,上前拉起桃子转身就走,“桃子,我们先溜吧。”

“啥?”桃子没跟上节奏。

“啊??”这回子鼠是彻底愣住了。

“你逃得了?!!”花歌猛地挣扎起来,白符的光不稳地闪烁:“喂!!真典家的!!快把符解开!!!!!”

“喂!二少爷,你还愣着干什么?”拽着桃子迈出五六步,昶回头喊道,“你哥没教你不要和第三起冲突吗?”

“啊……啊!我知道!!”子鼠回过神,他瞥了一眼缚,确认花歌没有挣脱,快步跟了上去。

“给我把符解开!!!混账!!!!”

“别以为你能逃下去!!!德隆昶!!!我要杀了你!!!”

花歌的愤怒如同诅咒刺穿子鼠和桃子的耳蜗。

“别以为家系有什么了不起!!!”

“哈哈哈哈!!!哪怕你逃到其他地方、哪怕你不做除祟师!!”

“我也一定要你死——!!!!”

“——”

她的怒吼被甩在身后越来越远,桃子和子鼠却感觉自己正被无形的黑影追逐,那黑影从周围的树荫下钻出,越积越多,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三人直到第一机关才停下脚步。

算直线距离也就大约一百五十米,领在前方的昶也只是象征性的慢跑,然而桃子和子鼠像是跑完了长跑一般呼吸沉重。

“你们两个体力怎么这么差?”昶开着玩笑踏上门廊的楼梯。

“……你……”桃子的气息仍旧急促,只是她迫切想得到解答,“你……到底对花歌做了什么?”

“我没对她做什么。”昶理所当然否定了桃子的疑虑。

“胡说八道!没做什么她怎么会……!”子鼠立刻反驳。

“那是她一厢情愿。”昶回过头,半眯着眼睛望着子鼠,“呵呵……说不定你和她会很有话聊?她的尹一哥也在那次任务中死了。

“当然,这跟我没关系,他是被祟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