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菊看着周围,看着这所谓的“牢房”心里不禁觉得这寺里的僧人不会是把自己当成某种妖怪了吧?
现在的翠菊正被锁在一个小木笼里,在木笼的周围还堆着各种样的法器,往外又是一推经文,最后用画着图画的黄纸把门贴好门口还安排了两个和尚才算完成,就看这阵势比自己小时候听来用来吓唬小孩的黑山老妖被关押的地方也差不了多少。当然、会用这些故事来吓翠菊的也就堕花这个家伙。
这些和尚关翠菊的地方得倒安排的是严严实实,不过到了翠菊这个人可就没那么严实了。别说是戴个枷锁啊,就是连绑个手脚的都没有,来忻州城三天就让绑了两回,这回突然没人绑自己了翠菊还有点不习惯了。
当然、这是玩笑话,但翠菊联想起这几天在忻州城里的遭遇,再加上太原府的事与堕花贵为落花门门主竟然也就这么自自然然出现在这忻州城附近的五台山上,总是让翠菊觉得忻州城以及忻州城周边要发生的事比自己知道或想到的事要复杂的多。
首先一开始是百花堂要霜梨带人去主家问出是谁盗走了百花堂给别家的信物,所以霜梨才会带着包括翠菊在内的四个小姐妹到太原府;然后在太原府霜梨暂住的小院被埋在地下的火药夷为平地,也是在太原府翠菊遇到了黑无相也第一次知道李万川李老爷这号人物,但就结果而言,爆炸时应该还留在小院里清点礼品的霜梨生死不明,自己和黑无相的交手则是且战且退,一直从太原城里打到了城外也没个结果,最终自己也没有时间去确认霜梨的情况或是在城里找找其她三个小姐妹就不得不先到了忻州城。
翠菊自己先到了忻州城开始时是想着‘水糍粑’肯定是有什么目的才会去害霜梨,而‘水糍粑’最终的目的地就是忻州城,自己先一步到忻州城总能在忻州城里抓到他,运气好的话半路就能截到,而且霜梨和那几个小姐妹若是还活着就算只是为了完成堂主的任务也应该会往忻州城的方向走。
可结果别说是霜梨或是自己的那个几个小姐妹了,就是那如同水缸一般的‘水糍粑’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自己在忻州城城里城外找了好几天就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也就是在自己又累又饿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一堆百姓围着在看热闹,翠菊以为能有什么消息也便去到前面看看有什么热闹,也就是在当时翠菊从王育的手下救了安珊一命。
但救了安珊后翠菊发现自己好像搅和了别人的事,也就顾不得向别人打探什么扭脸赶紧就跑了。可在翠菊跑出去后却发现自己被别人给跟踪了,当时以为是那个王育的人现在综合安珊的话当时的人更可能是安珊那个叫熊旗的哥哥的人。
再往后的话……不对,安珊告诉自己的事自己真的可以全信吗?
翠菊还在心里想着一些事情,可突然就听见外面传进来一阵叫骂的声音,然后就看见安珊一掌便拍开了门进到了里面,仔细看还能发现在安珊的手里还有脚边还散落着不少看着像佛珠一类的东西看来在进来前安珊和门口的和尚发生了不小的争执。
“翠菊!你没事吧!”
翠菊看着站在门口的安珊,本来就很大的眼睛因为愤怒睁得更大了,汗滴也从她的额头上淌了下了,衣服也有些凌乱明显是急急忙忙赶到这里来的。
“……就再信你一会儿吧。”
“嗯?翠菊你有哪里让那些家伙弄疼了吗?我让我看看,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寺里的老和尚评评理!”
“嗯?难道不是到饭点了你来给我送饭了吗?”
“嗯?翠菊你这是说什么?”
“嗯,看来还没到时间。”
安珊一边从嘴里无奈的发出句“你啊……”的声音,一边走到木笼边观察坐在里面的翠菊有没有事情;但见木笼里的翠菊衣服整齐、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没有一点伤痕也就放心下来。
“真的是,你打扫的时候把佛像碰坏了就跟我说不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赔给他们就是了没必要跑啊。搞得性色跑过来说你被他几个师叔联手擒住的时候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安珊就这么坐在翠菊的对面喋喋不休了起来,翠菊也不知道是不懂要说些什么还是只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精力,翠菊也不接安珊的话就这么看着安珊自己在那里自己说个不停,等安珊终于说累了停下来的时候翠菊才幽幽的来了句。
“我保护你你给我发工钱了吗?我哪里有钱赔?”
这句话本来也就是翠菊听烦了随便说的一句话连翠菊自己都没放在心上,但安珊听到这句话后却突然把眼睛移开到了一边,就像是有意避开翠菊的视线一样。
“……该不会我本来是有工钱的吧?”
“那个啊,虽然当初咱们说好的是我就管你吃住,但之前我还去找了我爹爹,爹爹他怕我手里钱不够又多多少少给了我一点儿……”
“……给了多少?”
“其、其实也不是很多了,就是、就是……”
“就是?”
“就是我一不小心想在爹爹面前装个样子就还回去了。”
翠菊听了安珊的理由差点就笑出了声,不如说其实多多少少已经从喉咙里露出来了一点,安珊听见后也是羞红了脸不敢再看翠菊。
“真是的,这种可爱的事就不要说出来了。”
“还、还不是你要问的!”
安珊还是没有缓过劲,两个小脸还是红扑扑的,眼睛也慌的不知道该往哪里看。翠菊看着安珊现在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好看,还多多少少有一点好笑,结果翠菊更乐呵了,直接在木笼里捂着嘴笑出了声。
“别笑、别笑啊。”
“可是、真的好好笑的。”
“好了好了,你真的别笑了。我问你你到的是为什么让关在写经楼里的?”
翠菊又笑了一会儿后才真正停住了笑声看向安珊。
“怎么了?你不相信我是打坏了这些和尚的佛像才关在这里的?”
“这理由也就骗骗马伯伯,再要么就是骗骗性色这种没什么想法的,这之外多骗一个人都不行。”
在安珊说话时翠菊不自觉的被安珊的大眼睛吸引了过去。安珊的眼睛随着她说的话一眨一眨,每到感情深处便会比平时亮那么几分,到自夸处又会更亮几分,这眼里的光芒总让翠菊不自觉看得入迷,就感觉光是有这一双眼便可以将安珊称作是一位十足的美人。
“安珊。”
“嗯?”
两人明明就在对面翠菊却突然用自己的名字来叫自己一下搞得安珊自己都有点不习惯了,可仔细一想自己和翠菊从认识到现在也就才两三天左右,这样叫自己好像也不应有什么奇怪。
“你今天就先跟着你爹爹和马伯伯先下山吧,有时间就去四季堂告诉琴香我已经见过她要见的人了,之后她告诉你的事你等我下山后再告诉我就行。”
安珊听了翠菊的话后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而安珊的手也是越攥越紧,到整个手攥的发红发烫的时候安珊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翠菊你这话是把我当朋友还是……”
“我现在是你的下人、待女,在找到水糍粑前都是。”
翠菊根本就没给安珊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一句话便回答了安珊还未说完的问题。
从心里说翠菊在说这话时其实根本就没觉得有这话有多严重,虽然在旁人看来两人玩得可能不错,但两人实际也就认识几天,远算不上多么有深厚的感情,而且翠菊虽然依然觉得安珊有点单纯但已经知道她不是那种不动脑子的人,在很多事情上应该清楚才对。
但当安珊抬起头用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时候翠菊发现自己明显是想错了。
安珊的两条眉毛挤在一起,眼底也带着眼泪,嘴里的牙齿还明显紧紧咬在一起用力不让自己情绪奔溃。
“好,我就当你是把佛像打烂了,赔佛像的钱我也会出,水糍粑我也照约定会帮你查,等你下了山就直接到醉雁楼找我。”
说完,安珊便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出去时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正准备进门的老和尚,既不等老和尚有反应也不向老和尚打招呼,依然就低着头往外面走。
老和尚不解,但也没有继续去理会,只是进到写经楼里慢慢坐在了翠菊的面前。
“阿弥陀佛,安珊施主这是和女施主你发生了什么不快?”
“只是没按她想的走而已,贞华大师您不必放在心上。”
“施主不要怪老衲多话,施主觉得是你没按她的想法走,反过来说不正好是她没按施主的想法走吗?”
“大师你是叫我也要反省自己吗?”
“三省吾身,有何不可?”
“读书先生的词从大师您的嘴里说吃来就合适吗?”
“世间所有争斗不过都是因不同而起,像这五台山也是佛道同存,施主又何必分的如此清明?”
“既然这样那何必为黑无相的事把我关在这里徒增争斗?”
听到这里老和尚的脸往下一沉,一掌就拍在了木笼的顶子上震的里面的翠菊都多少有点害怕。
“那是因为我师弟的事一定要有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