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Hanky Panky（阴谋诡计）
PM5:00 一街区第3大道229号门前
“我们的世界需要爱与平等！”
“觉醒的兄弟们，加入我们！”
“9-ONE与你同在！叽咕。”
“莉莉琪？怎么了。”
看着浑身颤抖不止的莉莉琪，再看向一堆铁皮垃圾上正在演讲的那位仿生人，艾默大概也猜到了经过—
听说以前有人类与仿生人一同死亡竞技的非法娱乐场所。
莉莉琪也曾经上过擂台？
艾默不禁一阵恶寒，倒是旁边的薇雅娜兴致很高，接过仿生人递过来的宣传单开始阅读。
“所以说真的有‘9-ONE’号神么？本小姐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神明的，但这9-ONE号也太离谱了吧。”
指着图标是一块铁板上像是用刀刻画出来的“9-ONE”图案，薇雅娜吐槽道。
“这个世界没有神，只有怪物。”艾默摸摸莉莉琪的头，淡淡的说道。
“哈？这个世界没有神？那我们是怎么来的？”
“单细胞生物进化而来。”
“唔……单细胞生物又怎么来的呢？”
“宇宙大爆炸。”
“……那大爆炸又是从哪来的呢？”
话还没说完，高台之上的那位仿生人朝着艾默招了招手，从一堆铁皮中走下来，用热情的音调欢迎道：“你好啊艾先生！想您这样的‘启示者’到来，想必那些反对者的音浪也会小很多吧。”
“顺道路过而已，上次问你的事有后续了么？迈可斯。”
“暂时查不到什么后续，要是我们能有更多的帮手，更多的人支持我们就好了。”迈可斯学着人类的样子尴尬的挠了挠头，事实上他也只是按照程序表现相应的状态而已。
“没什么，希望你们在9-ONE号所指引的道路上找到真谛。”
“好的艾先生！想必‘觉醒者’与‘启示者’的到来，我们一定会创造真正幸福的城市。”
“觉醒者是什么？”一旁的薇雅娜饶有兴趣地听着二人的对话，在结尾趁着迈可斯还没走的时候问道。
“大小姐，觉醒者就是觉醒了自我感知的仿生人，而迈可斯是它们的首领，叫‘先驱者’。”艾默在一旁解释道，反倒是引起一旁的莉莉琪的不安。
觉察到这一点的艾默转过头，凝视着莉莉琪—
“莉莉琪，把你的手伸出来。”
“主人。”
莉莉琪把手搭在艾默的手掌心，而另一边迈可斯也会心的伸出自己的手—
“莉莉琪小姐，愿我们能创造更为美好的明天！”
“别怕，来。”艾默一点一点的引导手心冒汗的她摸向那具合金躯体。
“唔……主人，莉莉琪不想要！但如果是主人的意思……”
冰冰凉的，熟悉的感觉，仿佛一瞬间回到了那个充满肮脏与绝望的地牢里。
“唔！主人！不要离开我！”莉莉琪条件反射性地紧紧抱住艾默，用力紧闭地眼角滴落晶莹的泪滴，浑身颤抖不止。
“抱歉莉莉琪女士！是我考虑不周！”迈可斯看着惊恐不已的莉莉琪，诚恳地弯下腰道了个歉，识趣地返回高台之上继续自己的演讲。
“莉莉琪……”
艾默只能轻轻的搂住她，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温暖地回抱。
……
PM6：00 奎北蛇酒吧门外
望着这间 “布洛伦萨”第一奇葩酒吧，艾默倒是赞许地点点头。
“艾默，本小姐这边街景辅助居然说这间酒吧是无酒精酒吧？”薇雅娜仔细地查阅了一遍又一遍地解释文案，疑惑的问道。
“是的，这间酒吧全部都是‘仿制’酒，空有酒的口感而已。”
还没等跨进门口，两个带着面具的持械壮汉就朝着三人走来，艾默对着他们皱了皱眉头，握紧了手里一直捏着的支援箱。
“艾默兄弟，格伦在里面等你。”
“嗯，我知道了。”
擦身而过，艾默并没有理会这二人的引路，而是自顾自地走进了酒吧。
“崩坏者……我一定会把你们都杀了的。”阴恻恻的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那两个壮汉，青筋暴跳。
“主人，要动手么？”莉莉琪也摸向腰间别着的小刀，低声问道。
“不要在这里动手，‘鬼’是强大的敌人，要记住了。”
“好的主人。”
薇雅娜望向后面的两个大汉，心跳突然加速，浑身血液都像在沸腾般难受。
“吃掉他们，喝干他们血……”神秘的嚎叫从四周传来
“不行！”
拍了拍脸，薇雅娜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端坐在椅子上，眼前的神秘男人让自己不寒而栗。
荧光涂料的亮绿纹身下，男人把自己的脸纹成头盖骨的样子，在漆黑的包间中显得格外的恐怖，而手臂上如同樱桃般梦幻点缀下，一位正在饮酒的旧时代女性形象显得格格不入。
再看向衣装，极为夸张的张扬铆钉下，似乎在喷火的无头骑士胸章在荧光下显得格外的注目，与衣装相符的轻浮举止让大小姐觉得头皮发麻。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不守规矩的人？
“Bing~Ling艾老弟，好久不见，最近过的还好么？”格伦朝着艾默比了个经典恶魔角手势，热情地打着招呼。
“好极了，上次手没断全托你的福。”
“哈哈哈哈哈哈，没事儿就好。”
格伦带着一丝玩味心态的看向艾默，舔了舔嘴唇。
“这次一同来的还有两位女士（Lady）？光顾着交流咱俩的感情去了，还没自我介绍一下—”
“没必要玩浪费时间的过家家，反正你肯定知道内幕对吧？‘话事人’格伦！”
叉起手，艾默打断格伦装模做样的演出，示意他对此并不感兴趣。
“说的也是，时间（Time）很宝贵。”格伦对着薇雅娜与莉莉琪眨了眨眼，却引得她们回敬以鄙夷的眼神。
“入正题吧，爱尔纳鸡尾酒这个组织你知道多少？”
“不多不少，这些年来涌现出的组织中就属他们名气比较大了，能把手伸到‘娱乐区’，让格伦我也是好生羡慕！”
“如果做掉他们，岂不是你的竞争对手少了一个人？”
“非也非也，艾老弟，本质上我们的业务并不冲突，甚至还有点小的交集，我也是做酒水生意的酒贩子嘛。”
“指的是你这甜的发腻的饮料与合成马卡龙？”
艾默指了指被桌上灯光照耀发亮的青蓝色“酒水”，暗讽道。
“差不多啦，我们酒吧的宗旨就是让客人高高兴兴而且清醒地回家。”
“也就是把客人拉到地下室里面，再把他们的碎块丢进立花都排污系统？”艾默眯起眼。假装不经意的提起，实则暗暗地威胁他。
因为他调查过奎北蛇酒吧的地下排污系统，果不其然有“人类血迹”。
“布洛伦萨这种事情也不奇怪吧，更何况你……噢！我明白了，你被Horae‘洗白了’！”格伦恍然大悟似的摸了摸自己一头莫西干头发，连连称奇。
“这种过家家还是免了吧，开个价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艾默再次打断格伦的长篇大论，这个人一旦说到兴头上就会喋喋不休半天。
“消息就要用消息换。”
“也行。”
“不先拿出点‘诚意’吗？你看到这个点了我们都没有营业，亏死了诶！”
“与我无关。”
“你这人真没趣，算了算了！比起打趣你，我更想知道‘清洗日’的具体时间。”
格伦前倾身体，紧盯着艾默的眼眸。诚然他基本每次都会这么问，算是送分题，也不清楚为什么对“清洗日”这么感兴趣。
“爱尔纳鸡尾酒的据点信息、知情人或者家人的信息来换！”
“好啊，但这次我不会再跟你换家人的信息了，我实在不忍心听到那种事情了。”
艾默冷笑一声，上次就是他告诉自己关于崩坏者家人的信息，随后艾默便轻而易举的用“口服炸弹”杀死了他们。
就结果是成功的，没有登记在案的崩坏者没有公民权，不受立花都法律保护。
“不换也无所谓，直接告诉我倒也省事。”
“理解就好，编号21仓库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这个老狐狸。”
微微勾起嘴角，艾默知道他跟自己玩起挤牙膏游戏，并且编号21仓库本身就是个易守难攻的大型集散仓库，想要找到有关爱尔纳鸡尾酒的线索如同登天。
“清洗日在本月会开展。”
“嘶，这恐怕不算吧。”
“不要逼我，格伦。你我都知道编号21仓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彼此彼此啦，艾老弟不要这么拘谨嘛，夜晚还很长，多享受享受。”
“我只想把时间花到刀刃上，少一点这种互相试探为好，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交换讯息了。”
“编号21仓库Ⅶ-2号，常看见他们的武装人员进出。”
“清洗日的时间在这个月第三周的周末。”
“具体哪天？”
艾默摊开手，示意得拿更为详细的东西来交换。
“算了，知道是这两天其中一天就好了，下一个吧。”
“清洗日是什么？本小姐怎么查不到？”薇雅娜打断二人的对话，询问道。
“狂欢节而已。”
“美丽的温斯克小姐，就由我来回答您的问题吧，当作第一次见面的礼物。”格伦学着旧时代贵族的摸样假装拿下帽子，对她报以问候。
“所谓的清洗日是立花都一直以来控制我们的手段，每个月不定期抽查出一天，表面上是‘消杀崩坏病毒’，实际上只是假借消杀的名义，带着重火力进入这里‘清洗’而已。”
“重火力？如果说是为了保护昂贵的消杀装置的话那确实有必要。”薇雅娜似懂非懂似地点点头，完全没有领会到格伦拐弯抹角想要告诉她的信息。
格伦摇摇头，无奈的苦笑道：“不，不是这个意思，是单方面的‘屠杀’。”
“格伦！”艾默提醒道，不想让他再往下说。
“这是我免费赠予给温斯克小姐的消息，还麻烦你不要插嘴。”格伦阴沉沉地笑道，他想知道这个从小生活在象牙塔里面的大小姐，听到这种消息后会有怎样的感想。
“我知道你想把话题带到种族灭绝与歧视上面去，但你失算了。”还没等薇雅娜反应过来，艾默就回敬以颜色。
“有趣，说说看？”
“首先，如果没有定期的清洗日，那么‘崩坏之夜’灾祸还会再次发生。”
“其次，崩坏者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导致这一切的元凶。”
“最后，只有‘鬼’们才会被清除，但立花都本来就禁止‘鬼’进来。”
“所以这就是屠杀同胞的理由？”
“同胞？与随时会变成核弹的人会是同胞？别开玩笑了！”
“咚！”
艾默狠狠地锤向桌子，包裹着地愤怒姿态的他让格伦都忍不住朝后缩了缩。
“继续。”
“呃……好，接下来你还想知道什么？”
“崩坏程度预测，崩坏病毒赋予的技能，人员流动都是可交易的对象。”
“我知道了，那么我也直接问了，免得我们两个互相浪费时间。”格伦朝小弟使了个眼神，示意不要担心他的安危：“清洗日那天你会来么？”
“会的，我不会错过这种盛宴！”
“哈哈哈哈哈哈！好！到时候希望你手下留情一些了！”格伦搓搓手，然而背后已然全是冷汗。
如果是艾默亲自来的话，他可没有立花都那些安全委员会的废物好糊弄，到时候必然是腥风血雨。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他呢……
真的要联系“那个”组织的帮助？
格伦不自觉地开始咬着大拇指，思索着如何让这个冷血的警察不在清洗日那天带来更多的死伤，而一旁的艾默指了指后面，提出了他的问题—
“你的门口围着的这些人是……爱尔纳鸡尾酒？”艾默指了指门外。
俨然门口已经被层层的包围，手拿旧时代“芝加哥打字机”的黑帮正举着枪瞄准店内。
门口的两名大汉被他们踩在脚下，似乎没有受到一点反抗就倒在地上，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白色旧时代西服的男子，带着白头翁鸟型面具，看不清真正的模样。
“不会吧，爱尔纳鸡尾酒这么快？”
话音刚落，四周的不防弹玻璃应声而碎。
“嗒嗒嗒嗒嗒嗒……”
无数子弹倾斜而下，迅速吞噬着酒吧里一切完整的事物。
“可恶！来的真快！”艾默背靠着沙发，暂时能避开子弹的袭击，自己进入布洛伦萨之后就进入了离线模式，无法通过呼叫克洛伊唤来增援。
“事先声明，不是我泄露的！”洛伦死死抱住桌腿，强装镇定说道。
“哼！来的正好！免得我去找你们了！”艾默点开身份环，以三人能够收到消息的短波频道发送了一条机密信息。
“主人！莉莉琪不赞同这项作战计划，这样会让主人陷入危险！还是让莉莉琪来做危险的事情吧！”
“艾默！你疯了？想死也别拉着本小姐一起死！”
“不豁出去？怎么逃？”艾默咧开嘴，狂气的邪笑道。
“还有你的格伦！不想死就听我的！”
“……好。”
掰了掰手指，艾默握向支援箱的开关。
“支援模组选择—盾！”
窜出的晶蓝色盾牌成为场上的唯一焦点，密密麻麻的子弹袭向他，然而这些都在阿尔法粒子的保护下化为白烟。
旧时代枪的缺点是什么？
艾默曾经在警校思考过这个问题，旧时代的枪相比警用的集束型手枪以及高聚能步枪而言，初发速度明显快于二者，但有个明显的缺点—
无法做到长时间连发！
随着枪弹声的减弱，莉莉琪从艾默背后窜了出来，手握着晶蓝色小刀径直袭向手握热武器的爱尔纳鸡尾酒成员。
平常来看无异于是送死，然而在崩坏能力“加速”的加持下，呼吸间就窜到爱尔纳鸡尾酒帮众的左前方。
“死！死！死！哈哈哈哈哈！主人！我的主人！莉莉琪是乖孩子！”
手起刀落，鲜血与机油飞舞，显然是打乱了左翼帮派成员的换弹节奏，而右边的薇雅娜靠着血王冠的巨型血手，一把抓向那些企图开枪的帮众。
“靠！好热！好热！快烧着了！”被血液侵染的帮众疯狂的抓挠着自己被侵染的部分，有的甚至直接把自己的脸皮与脖子抓破，悲惨的哀嚎传遍四周。
“小心上方！”艾默解除自己的盾形态，掏出忒弥斯.44口径手枪，朝着莉莉琪头部上方开了一枪。
“叮。”
沉闷的响声从中间炸开，对方狙击手的攻势被暂时化解。
艾默勾起嘴角，特勤局就在昨天刚刚更新了几套特殊的“东西”，其中之一就是“ATTACK LINE（进攻线）”系统。
对比义眼提供的局部预测，进攻线系统仰赖“蜘蛛”（L.D.S.S）的观测，再结合Horae强大的算力，就算是脸部微微的颤抖也能分析出大致的进攻意图。
艾默来奎北蛇酒吧之前，就已经部署了不少的“蜘蛛”，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全员！使用最新的ATTACK LINE系统！”
“收到！”薇雅娜看着左上角的小锁解开，自己的义眼中浮现出数条红黄绿的曲线，每条线的中间都用醒目的字体提示到达的时间。
“红色象征着危险！”薇雅娜侧身一闪，果然躲过了一人的匕首偷袭。
“主人！为什么有满屏的红色？莉莉琪看不清！”莉莉琪反倒关闭了这项功能，在加速的世界里继续躲闪着帮众的袭击。
“去……去死！”一名帮众催动体内的崩坏病毒，瞬间从自己原生手臂上窜出数条血红的毒蛇，朝着薇雅娜的下半身卷过去。
“危险！”靠着ATTACK LINE，薇雅娜用力一蹬，踩到一名帮众的肩膀上，躲过这突如其来的偷袭。”
“伤害主人的家伙都得死！主人一定会奖励努力的莉莉琪！”面露凶光的莉莉琪杀红了眼，朝着那些人最薄弱的地方捅去。
“薇雅娜！”
“收到！”展开早已准备好的浮游炮，结合ATTACK LINE牵制藏在楼顶的布鲁默。
“靠！怎么每次都有这个浮游炮！”布鲁默不断调整射击角度，但无论怎么调整，都能被浮游炮挡下来。
芬格尔拍拍布鲁默的肩膀，指了指耳朵，示意他戴上耳罩。
“别啊！你拉的真是难听！”嘴上虽然碎碎念着，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戴上耳罩，收好狙击步枪准备独自移动射击。
“这些人，根本不懂什么叫做‘音乐’。”芬格尔掏出小提琴，朝着战场的中央跃去—
而战场的最中央，艾默与带着白头翁面具的男子依旧站在原地，不同的是二人似乎被某种屏障罩住，3分钟之内无法脱身。
那是格伦的能力：“穹顶之下。”
“那么，爱尔纳鸡尾酒的领袖，你有什么遗言吗？”艾默启动圆锯形态，可怖的转轮声在这种狭小的环境里显得无比惊悚。
“这段时间，还真的受你关照了，不死的‘小强’。”
“连我的外号都取好了啊！有意思，那你还是去死吧！”
圆锯滑过一道弧度，朝着“白头翁”腰间斩去。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为什么我并不喜欢出手。”四周的事物微微地悬浮起来，随后他整个人开始从地面缓缓漂浮到空中。
“这里就可以尽情使用能力了，反倒是我要谢谢你！”“白头翁”张开手指，艾默感觉身体越来越重，直到被这股重力彻底压迫到地面上。
“重力异能？原来如此！”
“我是社长白头翁，欢迎光临爱尔纳鸡尾酒，上路的时候免得忘了我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