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到了约定的训练时间拿着训练场钥匙的学生会长却迟迟没有到。他本想前往新校区的学生会的室询问一下,但在新校区的绿色隔离网外就被同为学生会的三位成员拦住了。虽然其中一个看起来对旧校区没有什么偏见且比较热情的成员向他透露说斋藤此时不在,但是看他们的神情堂堂学生会长早退这种事大概也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要不我们直接进去?反正这里已经哪里都是入口了。”

“不行。”武士一撩上衣坐在了训练场外的台阶上,“失信是耻。”

“明明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调查我来着……”

“咳哼,那是必要的行动。”武士干咳这把眼神瞟向别处,“我需要通过调查来确认你是否可以信任。”

“这人真的是秩序的执法者吗?”少年默默想着。

沉吟之间,武士拔刀挡在他身前。

“枢木队士,战斗准备。”

“啊?”

训练场的门从里面慢慢打开,神父背着手从里面踱步而出。

“晚好,两位。”神父停顿了一下,“虽然是第一次正面对话,但我想也不用自我介绍了。”

武士警惕地环顾四周。

“Archer在忙别的事,此处只有我一人。”神父看出了武士心中的顾虑。

“说吧,你想干什么?Archer 的御主。”武士似乎放松了点,“就算那天晚上我们被你救了一命,但我的刀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有这种事吗?”少年看向武士。

“嗯。”武士收起了战斗的架势,但并未收刀入鞘,“所以你想做什么?”

“冷静点,我也是受人所托。”神父泰然自若,“差不多该到了。”

神父没有着急回答,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傍晚的暖风吹过,道场旁的树林中突然掀起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在玫瑰色的天空中快速掠过。

“鸟群?”武士最先反应过来。

即使是夏末,这种遮天蔽日的鸟群也太过异常,其数量足有数千之多。鸟群在天空中变换着阵型,最初是一些毫无形状可言的团块,然后慢慢变成了环形的圆阵盘旋于上空,最终列队成为一条黑色的长蛇向火神神社的方向飞去。

“是乌鸦。”神父目送鸟群离去,转过头对他们说,“也是使魔。”

“近万只使魔?”枢木辉看着乌鸦飞去的方向,“不会是……”

正在他思考之时,林中缓缓走出一只与漆黑的鸦群既然相反颜色的白猫,如果那个生物真的能被称之为猫的话。

“圣堂教会关耳所属,现发布关于第七次圣杯战争第一条召集令,为保障圣杯战争顺利进行,以下事项请各位御主务必优先考虑。”那只白色的猫型生物端坐在地上向三人说道,“英灵Assassin及其御主违反圣杯战争规则,试图强行召唤圣杯,现判定其已产生重大威胁,请各位御主于今晚前往关耳教会,详细情报届时会向各位说明。”

“强行召唤圣杯?这怎么可能做到?能做到的话圣杯战争不就毫无意义了吗?”

“事情就是如此。”神父一点也不惊讶,随后看着走掉的白猫自言自语,“真是多此一举。”

“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武士再次摆开战斗架势,“你到底是什么人?”

神父走向少年,武士挡在少年身前。

“一个曾受枢木家恩情的人。”神父从怀中拿出一个手帕大小展示给少年,“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武士将手帕拿到少年面前。

“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物,但你还是不要触碰为好。”

少年凑近仔细观察。

“枢木家的家徽。”少年示意让武士把东西翻过面,“这是我们家的。”

“虽然现在问这个问题十分不合时宜。”神父以一种平静眼神审视着少年,不知为何脸上似乎还带了些忧伤,“Lancer的御主,你实现愿望的路只有争夺圣杯这一条吗?”

“什么意思?”

“圣杯不是‘人’能拥有的东西。”神父打哑谜似的说着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在山穷水尽之前不要选择它。有时候,反抗命运会比接受命运失去的更多,现在你还有机会选择别的路。”

“一定不要忘了我。”少年拿着绣着枢木家家徽的手帕说着,“从前有个孩子对我说过这句话,但是我现在却把她的名字忘得一干二净。我不知道现在她在哪,但我一定会找到她。所有能走的路,我都会走一遍,圣杯只是其中之一。”

“嗯,了解了。”神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就如此吧,Lancer的御主祝你好运。”

说完,神父转身离去。

“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少年看着神父远去的背影一头雾水。

“呵,大概是来看看过去的自己吧。”武士联想到了自己之前调查到的一些事,他收起刀,询问一旁的少年,“不过他说的很对,圣杯确实不是人能得到的东西。所以枢木队士,就此退出吗?”

少年攥紧手中的手帕。

“事到如今,当然不可能退出啦!”

……

虽然那个不知名的神父似乎和父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到底是什么关系最后也没能问出来。不过从Lancer的分析来看,Assassin组应该就是那天袭击我们的人,但那时Saber似乎也在场,所以不能排除Saber组和他们联手的可能。再加上圣堂教会是神父的本家,也不能排除他用花言巧语激我们上钩,在教会一举将我们歼灭的可能。毕竟,那个Archer简直强到离谱。一人从容击退Lancer、Berserker和Rider的联手进攻,还能处于压制地位,射出的剑戟各个都有A级宝具的威力,这到底是哪路神仙啊!

玫红色的夜空,一轮大得夸张的圆月,没有星星,也没有独属夏末的虫鸣。之前我并没有来过这里,想象中教堂应该是较为圣洁的样子,但这座尖顶的哥特式教堂在种夜晚的氛围中显得十分诡异。

“犬神。”

保险起见还是要用探查魔术来确认一下来人的数量。

“人类有五人。”五种不同的气息,按道理来说应该就是五个人类了,毕竟英灵是一种灵体,几乎是检测不到气息的,至少我是不行。

“也就是说带上我们一共六组都到齐了,只有Assassin组是讨伐对象。”Lancer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那之前袭击我们的Saber是怎么一回事?”

“总之先进去吧!”

推开院子的大门,一个白影从围墙上跳了下来。

“请跟我来。”是傍晚传话的那只白色的猫型生物。

碎石铺成的小径一直延伸至教堂的后方,花园两边幽暗的灌木参差不齐,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修剪过了。白猫在我们前面大概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望着教堂钟楼的方向。

“闪开!”Lancer一把推开我。

两道金光从天而降,以极快的速度一前一后刺向我们的所在地。

一声金属碰撞的刺耳声过后,一根骑士长枪被打飞撞断了一旁立柱,而另一根则被悬停在空中。毫无疑问,这是来自Archer的攻击。

我无法理解眼前的情景,Lancer同样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毕竟一个丰满高挑的女人正挡在那根长枪前。似乎透露着些许寒气的雪白肌肤上覆盖的是与之截然相反的有着蕾丝暗纹的漆黑斗篷和蓬松百褶长裙,长裙中还伸出一根蓬松的白色尾巴,上面还套着一金一银连个刻着奇怪纹路的金属镯。傲人的胸脯上绘着看似是某个组织或家徽的纹案,绑在纤细颈部的黑色蕾丝项圈上悬挂着一个小型的装有晶莹红色液体的钻石状透明器皿,直到臀部的白色卷发如倾泻而下的夜空,头上两只尖尖的猫耳灵巧的转动着,血色的瞳孔散发着非人的妖异魅力。

最重要的是——

她和斋藤除了身材,脸竟然一模一样。

她冷笑着轻轻用指尖触碰悬停在空中的长枪,暗红色的魔力立刻将长枪吞噬,刚才以万钧之势射来的长枪眨眼间就无影无踪了。

“Archer。”她望着楼顶笑着说道,“没想到你已经沦落到要用偷袭这种小伎俩了。”

金色的光芒闪耀在一旁的路灯上,Archer锐利的目光从上方投下,Lancer急促的喘息着。他的右臂还没有完全恢复,挡下一击就已经是极限了吧。但那个白色的猫型生物是什么?轻而易举的停住了Archer的宝具。

那个高傲的Archer出人意料地没有理会这低端的挑衅,消失在路灯之上。

Lancer一直沉默不言,表情十分凝重。

“从现在起不要离开我半步。”脑内突然传来了Lancer的声音。

“啊?”

“你也看到了吧,这个女人的有着能够与Archer抗衡的实力,甚至战斗直觉比我更加敏锐。如果她是Caster的话,我们几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Caster还没出现过,再加上与英灵相匹配的实力。”如果真如斋藤之前所说的,我们现在很有可能就身处Caster的魔术工坊之中,可以说是做任何事都逃不过它的眼睛。

饶了一大圈终于来到了教堂的背面,Lancer和我对视一眼,率先走了进去。身后的门被关上,Lancer把手默默放在了刀上。这个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要狭小得多,之容得下两列四座长椅,从头到尾也仅仅只有大概十排左右。

“明明从外面看着大概能有这里的两倍大。”

“或许从前门进和后门进会进入两个不同的空间吧。”Lancer猜测道。

教堂的两旁各有五扇足有十几米高的彩色玻璃窗,月光透过玻璃窗变换成斑斓的颜色落在室内。圆形的穹顶绘制着七个职阶的金银棋子。以及三个似乎是家徽的图案,其中一个就与诺斯菲拉胸口的纹章一致。

开放的二楼上站着神父,还有刚才袭击我们的Archer。第四排右侧的长椅上是回过头来看我们的三金院同学,他的身旁还坐着一个带着兜帽的人,大概是Saber的御主或者Caster的御主吧。最前方的左侧长椅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卷发少年,估计也是御主吧。但斋藤呢?环顾四周还没有看到斋藤同学。

“三金院……”我走上去悄悄打了招呼,虽然在立场上我们是敌对的御主,但目前来看也应该算是朋友?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

“嗯。”

没有我想的那样热情回应,他只是点了点头,不过也算是友好的证明了。

我看向坐在一旁的带兜帽的那位神秘人。兜帽盖住了大半张脸,整齐的西服似乎也是很正常的样子,只能看到一根红色的辫子从帽子里露出来。这谁?三金院新认识的其他御主吗?

“okok!看来各位都到齐了。”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紫色与白色相间的小西服的青年拍着手从前台走了出来,“那我们就正式开始吧。”

“等一下,”那只白猫窜到台前,“Archer在刚刚违反规则偷袭了Lancer和Lancer的御主。”

“是吗?”希卡利看向站在二楼的Archer和一旁的神父。

“无聊的谎言。”Archer冷笑着否认了刚刚的事,“本王会去偷袭?少在那里自视甚高了,杂种。”

确实,无论从实力还是性格上看,前些天在学校里以一敌三的Archer 对付我们完全用不着使用背后偷袭的那一套,那刚刚发生的又该怎么解释。

“看起来有些误会呢,不过迟早会解开的。”希卡利看起来试图蒙混过关。

远离争吵的我们也在台下插不上一句话,Lancer紧紧握住刀时刻准备战斗,三金院也是一脸担心的样子。而他身旁的随从却一脸淡定靠在椅背上,Rider也现身坐在我们身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场大戏。

“嘿!船员,有啤酒吗?想想办法给船长整两扎好酒啊!看戏怎么能没酒喝呢?”Rider拍打着三金院的肩膀,“老子已经很久没看过戏了。”

“Rider。玩笑适可而止。”坐三金院身旁的兜帽人说道。

“好嘞!”Rider老老实实安分了下来。

这什么情况?!为啥他能命令RIder啊!关键从者还很服他!

“好了好了!都安静!”希卡利作出暂停的手势,“各位的纠纷可以留着在下次见面时清算,现在是聊正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