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围坐在篝火旁高声欢唱,这是他们在高塔内为数不多的娱乐了。远离高塔的山坡上,在草丛的掩护下风墙的边缘。

「假如有人拔掉你的舌头,你依旧可以用眼睛歌唱」他们的手臂搭在亲朋挚友的肩膀上,齐声欢舞着,「假如有人刺瞎你的双眼,你依旧可以用耳朵张望」他们的呐喊仿佛在燃烧生命最后的热情,「若有人妄图道破未来之事,那就邀他一同举杯吧」。

莱艮芬德看到眼前的人们欢快的舞蹈,言语中所隐含的自由的渴望,他相信,高塔之王被推翻的那一天就快要到来了。一个新生的世界,不再受压迫,不再受狼群追杀,不再忍受风霜的自由世界。

「即使明日不再到来,此刻的歌声也将会通向永恒」流浪于风霜的过往浮现在莱艮芬德眼前,幼时他与他的族人流浪在荒野,被放下仇恨的狼群接纳流浪之人,他懂的狼群中‘卢皮卡’的含义。

而当初畏惧自然的人们还蜷缩在高塔下,苦于烈风的压迫,如今孤独而脆弱的花朵都迎风盛放,渐渐开满了狂岚肆虐的山岭,人们的脚步不能止步于高塔。

连日来莱艮芬德与巴巴托斯已经将自由之诗,渗透到高塔中每一个人的思想中,禁锢他们的将只是他们的头脑,人们在冰雪与烈风中对自由的骐骥中孕育了着暴动。

在欢舞中莱艮芬德有些宿醉,他略感头痛,又或许是因为连日的劳累,他背向人群,隐没在黑暗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离去,正如没有注意到他是何时出现在高塔内传播自由一样。

即便是在大兴土木的高塔内,也有太多陡峭的山岩,红发的流浪战士逐一跃过,连日里他的藏身地都没有被发现。可这一次当他爬上山岩时,看到在他藏在草丛中用木头和红布搭建的简易帐篷中有一位抱膝啜泣的白发少女时,他将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警惕拉满蓄势待发。

他不太理解眼前的画面,著名的猎人正在他的帐篷下哭泣吗?他不可能认错的,有幸逃出风墙的部落都曾描述过一位如月光般皎洁的少女用精准的箭术对他们的追猎,想要从的阿莫斯眼下逃脱可不是容易事。

换做正常的情况,正常人是会上去安慰的吧。但只见识过烈风与风霜的战士,在面对敏感的情感问题时,还不如万年后叫嚣着现充爆炸的青春期孩子,战士站在一旁,即没有上前询问也没有突袭。

直到少女带着哭腔问道:“你们追求的自由到底是什么?”

莱艮芬德没有放松警惕,回答道:“是生而为人应有的权利,是生活的另一种选择。如果我们必须卑躬屈膝,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少女将脸埋在怀中,稍后才探出脸,她似乎想要擦干净自己的脸,可却控制不住泪水:“外面有什么?到底是有什么令你们如此执着。明明你们的同袍都在高塔内,你们为什么不满足于高塔内的生活。”

阿莫斯看向莱艮芬德,梨花带雨的面庞中是对自由的怀疑,而红发战士坚毅的眼神正是对这份怀疑的最好回应:“风墙外有飞鸟、有蓝天、有鲜花,不再只是冰霜,不再需要与狼群战斗。”

莱艮芬德放下佩剑挺起胸膛,犹如在阐述理想般以最激情澎湃的声调:“高塔上暴君称王,苦难中怒火燃起,自由是所有人的权利。随心享乐才是生活,我们别无选择。”

那份对自由的炙热向往犹如烈火,这份烈火一定能融化高塔外的风霜吧。女猎手如此想着,向流浪战士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