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宿舍的路上，魔女开着一道驱散蚊虫的屏障。但毕竟工学院有禁魔的规定存在，所以就没能开到蚊虫触碰即死那么明显的程度，却也让周围的人跟着一道沾光，可以相对惬意地享受这伴有微风的傍晚。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抬头还有隐约可见的星星点点正从逐渐暗淡的残阳余辉中展露出银河的一瞥，但路上的行人却猛然只剩下了要回宿舍的这三人。
“看来有这么些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正在和母蚊子卿卿我我呢。” 哈娜妮听见了几响噼啪声。
“啥？跟蚊子亲？”
芙蕾雅刚问着，林荫道旁的草丛里就突然钻出来一群眼神凶狠的蒙面人。
“三位姑娘且留步！”当头地蒙面人喊道。
“此路又不是你开的，绿化也不是你做的，”哈娜妮叉着腰问，“跑这儿来劫道？活腻歪了吧？趁治安队过来之前给我赶紧滚！”
“好你个白毛妖女，好大的口气！”
这站最前面的家伙嚷嚷着，就从身后又取出一把斧子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但扑通一声就滑倒在地。
“啥味啊？”刚刚略施小计让这几个首当其冲的歹徒左脚绊右脚的叶达尼娅注意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驱虫的，不过没多大作用，这帮小伙子激素分泌旺盛，蚊子简直爱死他们了。”
他们的身上都散发着浓烈的风油精味，但却还是被蚊子或者什么不知名的小虫弄的像是在抓痒的猴子一样。
“还真是冤家路窄呀，督尉大人！”
坐在一个八抬大轿上的是浑身都还打着石膏的马公子。他的情况比这帮新招来的打手们要好一些，但露在外面的嘴唇和鼻尖也都被叮得肿了一圈。
“少爷今儿个又是何种雅兴呢？都天黑了还在这荒郊野外的与嗡嗡野虫共度良宵？”哈娜妮的嘲讽还是那么地不留情面，“唉哟，难不成这是某种原生态的针灸疗法？”
“少在这得意了！今天我就看准了你是去当讲师，所以不大可能带兵器，看样子也确实如此，只是没料到你总是迟到，让本公子在这边喂了半个时辰的蚊子！你……你可知这该当何罪！”
“你哪只眼睛看我没带兵器的呀~”
一转身的功夫，哈娜妮就从女仆那边接来了她的环首刀，这次她还不用背负刀鞘，动作灵便地又上一个台阶。
“你这又带了一个西方的妖女过来！一定是妖法变出来的！”马公子语气终于不那么淡定了，“我……我，我一定要到亭长……不！我要去校董那边告你去！”
“哎呀，这光线可不大好呢，”说着，哈娜妮就扎稳了马步，摆好了要主动出击的架势，“我今天讲课，有些累了，可不见得分得清哪边是刀刃、哪边是刀背哦~”
“还是小心点别弄出人命啦。”芙蕾雅在后边帮她扎好了马尾辫，然后像是鼓励参加拳赛运动员的教练一样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且慢！”马公子急忙叫停，然后命令抬轿的人往后退了一丈多远，“今儿个我不跟你打！也不是来找茬的。既……既然你这早有准备，那我也让一位有准备的青州第一剑客来跟你作旗鼓相当的对手！”
“嚯哦~从中原另一头请人来对付本妖精，少爷真是有够抬举我的呢。但希望他不会打着打着就口吐白沫，到时候还弄脏了我的衣裳。”
哈娜妮虽然嘴贫，但耳朵却保持着时刻地警惕，很快就锁定了一个飘在半空中的目标。一枚八面阔剑绕了个大迂回，正从兔子精的右后方呼啸而来。
“你俩去那边长椅上稍等片刻，这新来的家伙不知道水平如何，别受伤。”
那利刃虽快，但也远不及箭矢，让哈娜妮还有空让两位舍友坐到一旁的长椅上，然后从容不迫地挥刀将其打飞到一旁的树干里。
“天上那位仁兄，你都影响到夜莺和蝙蝠抓害虫了，赶紧下来接点地气吧？”
“都说这『白毛恶鬼』逖听遐视，果然名不虚传。”
天上那名被马公子称之为青州第一的剑客踩在一柄大剑之上徐徐飘来，但终究还是悬于一尺高的空中，没有跟地上的尘土接壤。
“干劲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但可惜阁只是身法体术，这两剑我倒要看你如何拦下！”
左右各一柄短剑飞来，速度快上不少，但还能被兔子精听到其划过空气的尖啸，飞行速度远不及超音速的枪子炮弹，也只是抬手一挥肩，就用刀身倾转了它们的飞行轨迹。
“我们兔子精命短，可没那个闲功夫修炼那些奇术仙法，”哈娜妮再把刀架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名剑客的方向，“况且这近身也不是我的强项，阁下怕是找错切磋对象了吧？”
“据说您只身一人，就诛灭由占据整座城池的夜叉所化之邪物，”剑客随手握住飘在他周遭那圈各式刀剑中的一把，也将其对准了哈娜妮这边，“我今天倒要看看，这份传闻究竟有几分可信。”
“确切的说，是地面上的一群夜叉再加地下的几窝鼠人一起聚合的尸变体，”此刻，哈娜妮从进攻的势态换为招架的站姿，“既然少侠只是来找我一教高下的，那能否让我两位舍友先行告退？”
“正有此意，”剑客随手一挥，他那圈飞剑也都竖了起来，显得没那么有攻击性，“吾等高手之间的较量，就少波及无辜了吧。”
“那还真多谢阁下了，不过……”
哈娜妮还没说完，就只听得剑客后边那位公子即刻用公鸭的嗓子扯道：“欺负过我的人，一个都不许走！”
“看吧，您那位官人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哈娜妮调侃着，但手中的利刃没有一丝晃动。
“马兄，皇族风范何在？”
剑客回身，那几柄较重的长剑暂时失去了异能的操纵，也顺势插进了石子路中。
“那就两位西国女子而已，又犯得了何事？哪怕是西夷有过无礼之举，值得尔如此耿耿于怀？”
“我不管，你看我都这副德行了！”要不是石膏的束缚，可能这位马公子已经在撒泼打滚了，“你打老远过来了，就是要帮我把这些欺负过我的人都打一遍才对！是兄弟就要讲义！”
“看来今天这比武是没指望咯。”哈娜妮叹着气，变作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兔子精的漫不经心，若是之前的那堆打手，肯定一位是一个可以发起攻击的破绽，但这位青州第一剑客反倒是慌了神。他急忙从像是滑雪板的大剑上下来，先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马兄，然后毕恭毕敬地跟三位女士各鞠了一躬。
“嘿，你跟她们客气什么？”马公子嚷嚷道，“别看那些丫头长得是有几分可爱，但可都是鬼魅附身的妖女！特别是那只兔子精，你看那双耳朵，就是个怪物！你们修行之人不是要斩妖除魔嘛？最起码要把她给剁了，说不定还能给你长几年修为的！”
“斩妖除魔？我记得户部刑部可是推出了一部《反歧视妖精/异人法》的呢，”哈娜妮漫不经心地玩起头发，“马公子这般胡闹，不怕又殃及你家老子？”
“怕啥！没了那老东西，我活得更痛快！”
“吾皇虽退位，但只要你我不自比匹夫，那就不会是庶人！怎可这样目无尊长？！”
那位来应战的所谓修行人就沉不住气了，走到马公子的轿子前，看着像是要口吐芬芳，但僵持了一阵也只是像唱戏的哪般“哇呀呀呀”了一嗓子。
“中秋之前啊，就该教训一下不肖子孙，然后才好在佳节团圆，”说着，哈娜妮跟坐在边上的两位看热闹的舍友使了使眼色，“我是没功夫再在这儿陪您折腾了，肚子饿咯，不打咯，打不了咯~”
“鄙人琅琊郡修士韦拾散，青州第一剑客不敢当，但可护送阁下二位西国客人的周全，只恳求督尉能不吝赐教！”
剑客的这般态度转变之大，让哈娜妮也有几分错愕，“韦大侠，你就这么想跟俺再过几招？”
“务必！”
“那还请那位手脚不干净的马公子把多后边林子里的弓弩手什么给撤了先！阁下也不愿意被一枚意外走火的流弹飞矢给打搅到吧？”
“弓弩手？！”
看这名剑客一脸茫然，哈娜妮只得无奈地摆了摆耳朵，“可遣您那些飞剑在这方圆百尺的林子里探一探，说不定还能戳中几个在通缉令上的脑袋，报销一下往返的路费。”
“韦哥！你别听信那妖女的胡诌！那些弩手……那都是我的手下！才没有什么通缉犯！”轿子上的马公子即便是事情败露，也还理直气壮，“他们是我母上派来保我安全的！谁知道你们这帮妖女会不会又使什么妖术？”
“看来今天很不是时候呢，在下就先行告辞了，”哈娜妮握住刀尾的环首，拱手作揖，“如果阁下还想讨教武功，可去申请参加一次这边的体育选修，本学期的剑术课有我带班。”
唠叨完这堆文绉绉的对话，哈娜妮觉得舌苔都打结了，于是赶忙溜到两室友这边。
“嚯，那青州第一剑客还真收手了呢？”叶达尼娅回头张望了一下。
“这算不算你之前讲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啊？”芙蕾雅问。
“这叫『上兵伐谋』，下周给你们讲。”
“咱家的兔子精现在还真是稳如泰山呢。”魔女还是不太放心贼人会就此收手，弄了一个隐形的魔法护盾罩在三人身上。
“他们目的都各不相同，还要一致对外，谈何容易？”说着，哈娜妮肚子『咕~』了一声，于是苦笑着提议道：“嘛，那边的打手就让蚊子毒虫什么的去解决，咱们吃顿夜宵去吧。”
“离公寓楼锁门还有差不多两个时辰，到长不短的……让我康康这哪的馆子近一些啊。”
叶达尼娅把她前几天买的地图给掏了出来，但碍于这边不让使用魔法，还额外拿了一只小手电筒来照明。经过大概两周以后她也已经不再那么抗拒带有简单电路或者机关结构的工业产品了。
“两个时辰，时间是够的吧，大不了打包？明天早餐也解决了。”
“先走着呗~”
还在研究商街，便听得后边那群人吵作了一片，让原本还有些紧张的三人终于忍俊不禁了起来。
“那位韦公子，看上去倒有点正派作风啊，”哈娜妮打趣道，“只可惜脑子恐怕不太好使……大概是都潜心研究仙法去咧。”
“怎么看出来脑子的？”芙蕾雅歪着脑袋，双马尾也跟着荡漾了一下。
“脑子好使，就改做足情报工作，然后自己灰溜溜地滚回他的琅琊郡去。”
“话说，那个御剑飞行的啥修士，真是青州第一剑客？”叶达尼娅一边吃着小零食，一边琢磨起那名来自琅琊郡的小哥所用的招式，“而且还那么明目张胆的玩御剑飞行……”
“名号嘛，别人起的，”哈娜妮把手背在脑后，“看他和那个马某人一起自称皇族啥啥啥的，估计是青州那边前朝达官的后裔吧，然后地方上修行的人给点面子送的雅号……至于明目张胆，恐怕也是不知道这边的规矩，还好没被逮到哦，不然应该是要被送去拘留个十天半月的。”
“亭长能治得了他？”
“功夫再好，一枪拍倒，”哈娜妮用手比了比此枪瞄准的姿势，“兵部搞事的时候，为了对付这帮能够操控金属的皇亲国戚，可是造了一大堆无机非金属的陶瓷弹头呢，好多都没开封，这帮王子王孙就都投降了。”
“但你一点法力都没有，也没火枪，就真不怕他么？”
听到芙蕾雅的关心，哈娜妮跟叶达尼娅倒是相视一笑。
“督尉她呀，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叶达尼娅憋住了后半句，赶紧闲解决掉嘴里包着的东西。
“两把刷子？东国的成语么？还是哈娜妮会的什么武林秘籍？”
“噗……叫做《两把刷子》的武林秘籍……咳咳，”叶达尼娅呛得眼泪直流，“咱家芙蕾雅越来越可爱了。”
“你跟她这么久，就没发觉她挺天然的么？”
“以前就最可爱啦，只是没发觉可爱还是能成长的，也难怪你们这边有句话佳作『少不入益州』，吐槽这边生活太过悠哉游哉了呢~”
“哈娜妮，说正经的！”芙蕾雅没太听明白魔女跟兔子精的调侃，还在分析刚才的对峙，“对付那名剑客，就真有十成的把握？感觉对方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啊。”
“至少不怕他玩啥花里胡哨的以气御剑，”哈娜妮笑嘻嘻地答道，“而且，也得亏我那时候忍住了，才没让那家伙出什么洋相。”
“哎哟，咱们督尉能可止得住思维发散？有进步啊。”
叶达尼娅说着，就又从她的次元口袋里取出一盘甜点来。
“留点肚子啊！”哈娜妮一伸手就拦住了叶达尼娅打算抛自己嘴里的桂花糕，然后冲着女仆坏笑了一下。
“你这个胃袋真是无底洞呢。”叶达尼娅毫不介意得又取了一块。
“说起来，这位韦修士，要从最开始的那个高度摔下来，怎么也得有个二级伤残的吧？”哈娜妮用耳朵磨蹭了一下叶达尼娅，“你看，你们这些提来灵能的，都细胳膊瘦腿儿的，应该不太经得起物理意义上的折腾吧？”
“谁知道呢？反正我肯定不会跟人近身格斗的，”叶达尼娅又变出个豆沙包来，跟芙蕾雅对半分了吃，“不过我觉得，他掉下来的时候肯定要先被自己的剑给戳到，居然还在自己的头顶悬一圈，也真是talantlivyy i opytnyy（艺高人胆大）呢。”
“啧啧啧，而且还有脚下的那两柄……一不注意，可就断子绝孙咯欸。”
芙蕾雅的这俩舍友，一位是武功高强还能带兵打仗的空骑督尉，另一位虽然是自己的女仆，但实际上也是名震西国的魔女——紫蔷薇，自己则是个施瓦茨贝尔格的前领主而已，只能在旁边陪着笑。
“话说，你们来益州这么久了，吃过这边的火锅没？”闲聊了一阵，哈娜妮终于又把话题扯回吃夜宵这件大事。
“火锅？”芙蕾雅面露难色，“食堂的师傅们炒菜经常弄得一锅里边都烧起火来……就是指那个么？”
“女爵陛下最近都在好好学学，没有出门闲逛呢，”叶达尼娅环顾左右，然后悄悄用魔法收拾了手上的油污，“火锅这东国西南的特色，先牛油和香料一道熬制，再把切片的肉与内脏之类的给涮进去。”
“还有内脏么……”女爵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西国的贵族不怎么吃内脏的吧？”哈娜妮蹦跶到队伍的前面来。
“也不是完全不吃……”叶达尼娅过来轻抚了一下芙蕾雅的头发，“在那帮人赶我们走之前，就只提供内脏和蹄子和骨头架子之类的给女爵这边，还都是放了一些日子的，而我平时能拿到香料也是屈指可数，芙蕾雅她又不让我擅自到库房去取。”
“香料什么的，最便宜的也跟黄金等价……”芙蕾雅苦笑着，放低了音量接着女仆的话说道，“虽然是自己的国库，但也不能随便去拿的嘛，那些东西……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也要拿去变现的嘛。”
“嘛，这边倒是很舍得放佐料的！古时鸣钟列鼎而食，如今百姓亦可享受~”哈娜妮莫名又带出了点文绉绉的口吻，急忙按了下自己的人中，“嘻，我请客……总之先去尝试一下呗，难吃的话我来解决~”
“你不是不吃肉的么？”
“不能多吃，但没有说兔人是绝对不能吃肉的，起码我就没那么讲究，”哈娜妮严肃地答道，“浪费食物的行为我可不能允许！这是对生命最为基本的尊重。”
“说到尊重生命，哈娜妮之前讲到了战争里的杀戮，那会儿我不太好提问，”芙蕾雅看着哈娜妮的眼睛，一脸认真的表情，“你之前说自己直接过着间接结果了上万『人』的性命，就不会觉得……或者说回想起来会不会……唉，原谅我汉语辞藻匮乏。”
“回想起来，问心无愧就行了，毕竟过去的事，谁也无法改变，”说着，哈娜妮来回踱了几步，“但在作为前线指挥者的时候，我需要考量的优先是己方，连带伤害只作大概评估，但还是把完成战役战术任务放在第一位……”
“其实每次都只以最小的交战规模来达成战斗目标，杀敌不是第一位的。”兔子精歇了歇，又仰头望向满天星河，“我们这派的信条是尽快结束战争，减轻战争带来的对国对民的压力，毕竟多打一天仗，战场上的人就多一天的危险，后方也要多承担一天供养军队的开支，对谁都不好……嘛，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先填饱肚子吧？”
“只有五年共处一室感觉有些短了呢，”芙蕾雅说，“真希望毕业以后也能跟哈娜妮一起同行。”
“这就回心转意了？”叶达尼娅往前多迈了一步，看了看不明所以还只想着等会儿怎么调蘸水的哈娜妮，又回头微笑着看了眼她的女爵陛下，“命运之神，真是安排了一场不错的邂逅呢。”
“我只是希望能多跟她学点东西啦，”芙蕾雅用手捧着头发挡住微微泛红的脸，“毕竟见过这么不一样的世界。”
“那你可别学那位狐妖妹子，逮到我就一个劲地喊前辈。”
“前辈~”
叶达尼娅莫名学得跟曦子的语气有几分相似，让哈娜妮从耳朵尖到脚趾头都猛地为之一颤。
“原来那对狐妖姐妹中的姐姐名为曦子呀~”叶达尼娅坏笑着牵起裙摆两端优雅地鞠了一躬，“逛街的时候遇到过，大概确实是犬科的人型生物，打老远就说从我身上闻到了『前辈~』的味道。”
由于那两个字被魔女学得太像了些，哈娜妮又是一阵哆嗦。
“说起来，有时候你这个前辈的身上也确实会留下点她们的味道”叶达尼娅说着，又在兔子精的耳朵边上嗅了嗅，“而且，应该是那对狐妖里的妹妹，反而留下的多一些~”
“欸？有么？我感觉胥子她挺文静的啊。”
哈娜妮的耳廓不知道是因为远处的红灯笼的缘故，还是说被魔女的气息刺激到了一下，顿时变得绯红。
“看来督尉确实比平常人少一些烦恼呢~”魔女打趣着，又回到了女爵的身旁，“我说的对吧？她那几个晚上是不是睡得跟个孩子一样？”
“你就别欺负她了，”芙蕾雅指了指前边灯火通明的街市，“就前边吧？这么多店，咱们去哪家呢？”
“咱们都是第一次来，理论上是去人最多的那家吧？”魔女给了个很有建设性的意见，“气味挺浓烈得，果然舍得放香料，但……有些感觉像药材的气味。”
“每家的配方都不一样，但我可以尝出来，”哈娜妮胸有成竹，“咱们兔人舌尖上的味蕾可是人类的二十多倍，哪怕把所有东西我认识的香料都混一起都分得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