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火的飞蛾依靠着对光明最为原始的渴望,纵身投入帕尔赛福涅的怀抱。
/lord.22
/story.22nd
嘿,你知道伊凡四世吗?
是的,就是你想象中的那位。
俄国的第一位沙皇,赫赫有名的雷帝。
他实现了自己国家历史所必经的中央集权,建立了以自己为中心一度十分繁荣的国家。
可以说是功勋卓著了。
但是比起这些,作为“恐怖的伊凡”而为人们所知晓的他想必要来的更加更加出名吧?
暴政、屠杀、镇压...
甚至连自己的子嗣也因为他的多疑而惨遭杀害。
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杀死哦~
是不是听起来别有一番趣味呢?
这样的行为,充分的展现了他对于地位的执着已经到了近乎于疯狂的地步。
理所当然的被人们认为是激烈而难以理解。
但我今天要说的,是另外的东西。
与这位帝王有关,但他的故事可不只属于可怜的伊凡四世。
...
相传雷帝在死前曾坐在棋盘前,开始摆放棋子。
他真的很爱下棋啊,一直到死前都还在想着下棋。
然后,
在放上了“王”的棋子后,便仰面倒下,最终死去了。
并不是死于毒杀或是刺杀,而是中风。
嘛,作为“暴君”的结局,还算是不错啦...
可问题是,我听人说过,沙皇大人坐在棋盘前时,就已经停止呼吸了哦。
就是字面意思的停止呼吸啦。
心脏停止运作,大脑已经宕机...
很不可思议吧?但是那家伙言之凿凿,也不像是在说谎呢。
就假设他说的是真的吧。
那么在此之后,是谁将“国王大人”摆上棋盘的呢?
动用死者的手,听起来就和某些邪术有关。
不过放心吧,那并不是幽灵或是傀儡术什么的。
那确实是伊凡四世做出的动作,
是徒有“伊凡四世”的外壳。
...
——伊凡的脊柱。
从那之后,我们就开始这样叫“它”了。
是的,驱使着王的意志以“暴君”的方式运行的,正是这样的“怪诞之物”。
那可不是精神控制或是记忆操控,
只是将人的执念放大罢了。
无限制的放大...
甚至能够做出一些本做不到的事。
就和中国的哲学家所说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有些相似。
像是本没有歌唱天赋的人突然变成天王巨星,
不会跳舞的人突然跳的比职业舞者还要出色。
以及,
没有写作才能的人突然写出了惊世的著作。
当然了,是基于他们自己想要去做这件事的前提,
将这种渴望与固执稍稍加工罢了。
那么副作用是什么呢?
其实要说也没什么啦~
除了一条像是毛毛虫一般浑身长满漆黑眼珠的“怪诞之物”日日夜夜附着在你的脊骨上之外,
也就只有每天做噩梦这一点值得在意呢。
是的,不是经常,而是每天。
但如果你能够忍受梦魇的折磨的话,它也就再拿不出什么能耐了。
既不会蚕食你的身体,夺取你的思想,也不会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
只是牺牲一点点多余的养分来养活它,就能做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感觉还挺划算的。
不是吗?
就是人都死了还会有残余的思念引导着右手拿起棋子,
以及会从死亡的宿主身上蹦出来这一点令人有些不寒而栗就是了。
什么?你问怎么蹦出来...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蹦出来啊。
离开自己栖息的脊骨,用已经退化但挖开人类皮肤还是绰绰有余的锋利牙齿打开宿主的胸腔,通往外面的世界。
嘛,确实是有些吓人啦...
光是想想那些密密麻麻的黑眼珠里反射出自己的影子,就有些惊悚吧?
但是不用担心,
通常这样的家伙已经习惯了宿主的血液,因此也无法转换积聚地,过不了多久就会死去。
这种受到求生本能驱使,舍命一搏后最终挣扎着死去。
这种死法真是再适合这样的家伙不过了。
明明老老实实的待在尸体里,靠着残余的养分还能活得久一些的说...
如果光是这样的话,这家伙在“怪诞之物”中可着实称得上是无公害无污染了。
可一旦落入了人类的手中,就不太一样了。
传说曾经有个名为“阿索德读书会”的女巫组织,曾从受害者体内剥离出了活体的“伊凡的脊柱”,并成功的实现了异体培养,最终靠着非人的力量作成了可怕的仪式。
作为异体培养的实验对象,新的宿主在苏醒后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
只是...
“这么说的话,你是不是能有些头绪了呢?”
摆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哈桑似乎对杜拉罕默听他讲解时不断变化的表情相当感兴趣。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想不明白...”
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讲起,杜拉罕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呈现出死人一般的惨白色。
“我说了,万事不要总是觉得与‘怪诞之物’相关。
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提示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去验证了。”
拿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却又不小心粘上了油渍,有些不高兴的哈桑狠狠地关上了引擎盖,明显是有些不耐烦了。
“车已经修好了,这下子就靠你自己了。”
明显是送客的语句。
真拿这个怪癖的家伙没办法。
...
就这样,杜拉罕默总算是能够重新启程,并在太阳将要完全落下之时顺利来到了警局。
最后的线索就在鉴定科了,
他几乎能够如此确信。
但直到这里,还有几个疑点不断缠绕着他。
排除了使用小刀开膛的情况,但为什么凶手随身携带着这样的小型凶器呢?
“怪诞之物”又是如何影响到小会计与都德少年的呢?
凶手的动机到底是否和现在的杜拉罕默、未来的安徒生想的一样单纯?
这都还有待确认。
但是没想到的是,在最后的最后,他却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本不应该,他也不愿意见到的东西。
而且,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他仔细的盘问鉴定科值班的警员时,
烦人的电话铃声不解风情的响起。
是列夫打来的。
咽了一口唾沫,按捺住内心强烈的厌恶感,杜拉罕默摁下了接通键。
“喂!侦探吗?
我们失算了!等到我们去安娜家里的时候,早就是人去楼空了!
可恶,要是能再早一些...”
嘟嘟嘟...
是挂断后的声音。
没等到列夫把话说完,通话就已经结束了。
是杜拉罕默亲手挂断的。
...
...
...
他曾数次以为自己已经离真相只有咫尺,但现实却一次次的打碎了他的自信。
在走出警局时,望着已经化成淡紫色的天幕,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以及,
疲倦。
如今安娜失去踪影,都德已经吐露了所知的一切,“怪诞之物”的存在也无法得证。
说不准安娜已经从某些不知名的渠道得到了异体培养的技术?
说不定“伊凡的脊柱”早已死无对证?
故事临近末尾,杜拉罕默却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微笑的少女、那个讲述自己祈求的少女、那个满心悲伤的少女...
原来都是在欺骗他吗?
他有些懊悔,自己没有先一步去找安娜。
懊恼与愤怒已然无济于事,不过现在只要找到失踪的少女,就能画上句号了吧...
他这样安慰自己。
...
午夜降临了,
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狂风裹挟着大雨违反了约定提前到来,开始肆意的侵犯这座城市。
一向比约定的时间提前到来是种好习惯,不过这样的准则似乎并不适用于台风。
所幸登陆点并不在这座城市,流窜到这里的只是些风暴的皮毛罢了。
...
雷电的轰鸣打醒了本就睡眠很浅的杜拉罕默。
望着被大风刮倒的行道树,杜拉罕默恍然大悟。
他爬起床,一把抓起桌上的《花鸟卷日记》开始翻找。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
低低的自言自语着,男人“啪”的一声合上了书本。
是的,这就是最后了。
“尽管有赌的成分在其中吧!”
望着窗外的大雨,杜拉罕默咬了咬牙。
然后穿上靴子,打开事务所的门走进了肆虐的风雨中。
最后的拼图也已就位?或者说冒险出击也是白忙一趟?
这谁知道呢...
但如果尝试总是没有风险,也太没趣了。
况且这样的天气,作为决战的舞台是再好不过了。
不是吗?
风暴似乎听到了他的想法,天空中白色的闪电划过,像是丑陋的怪物咧开嘴,露出了会心的笑。